2018年2月14日,十一实验中学一名高三学生在西三环跳桥,跳桥前留下这封遗书,遗书内容值得深思。
  遗书
  毛金海老师(校区负责人,数学老师)
  王永老师(初一历史老师,学校任命他办理我的复学手续,他说的话和关于我的“证据”都不是事实)
  张建柱(体育老师,管理宿舍)
  跳桥的地点
  
  打伤学生的亦庄实验中学六名保安
  
  打伤的头部
  
  打伤的腿
  
  打伤的胳臂
  
  我对不起父母,我不孝顺,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春节将至,再见了,各位正义的网友。我相信在你们的帮助下,各部门一定会引起重视,春节后这三位极个别老师最终会被绳之于法,虽然我已经不在了。
  我是北京十一实验中学(原太平路中学,一年前更名为十一实验中学)高三的一名学生,绝大部分老师都很好,可是有极少数老师(毛金海老师、王永老师、张建柱老师)逼得我半年无法学习,写了几个月永远不可能被王永老师批准的申请、保证书、协议,我家长无法正常生活,我不想连累我的父母,只得做出这个无奈的选择。
  我去年三月老想与学习无关的事,班主任建议我看病休息,身体状况实在不行就休学。8月16日我家长开始到学校为我办理复学手续,已经办理半年了,可是王永老师一直以我不适合上课、申请书写得不具体、保证书写得不具体、不签署他编造的协议为理由剥夺我半年上学。我这几月一直在按王永老师的要求在家写申请、保证、协议,可是申请、保证书、协议永远也不可能被王永老师批准。我向各个老师提出我复学的请求,可是权力在王永老师手中,别的老师也不敢多说。11月29日我严格按照王永老师说的学校规定(学校一般不让带手机,如果带手机也要上交老师,所以我未带手机和钱)到亦庄校区向高二年级主任杨玉红老师(由于高三年级主任陈跃外出培训)请求问地理题、上课并住宿,杨玉红老师带着我去找毛金海老师。我向毛金海老师提出上课并住校,毛金海老师说不行,我说我考虑一下,结果北京十一实验中学毛金海老师叫来张建柱老师和外校的六名保安武力驱逐并言语侮辱我,我脑后被打出肿块和多处伤,胳膊被抓伤,腿部被踢伤。毛金海老师事后竟然说:“×××说我要住校上课,一共说了三遍,也不说别的话,所以只能派人把他轰走。”杨玉红老师说:“×××见到毛金海老师时挺好。”张建柱老师事后竟然告诉班主任我是被他“劝”走的。张建柱老师和学校解决代表王永老师用各种理由阻挠我家长和警察调取监控。王永老师威胁再追究就再也不让进学校。从事情发生以后王永老师又强迫我和家长签特殊协议。王永老师半年以来多次恐吓我和我家长,我家长无法忍受王永老师捏造“事实”并恐吓,每天生活在叹气之中。
  我一个普通高三学生,我只觉得我这一生很符合班主任说的话:“这孩子太天真。”如果我有点心机,或许不会被毛金海老师、王永老师、张建柱老师伤害到自杀。我根本不想死,希望能和其他同学一样住宿上课、高考上大学,但我和我家长被毛金海老师、王永老师、张建柱老师这么长时间伤害,除了死我还能怎么办?
  我还要等待被毛金海老师派张建柱老师和外校六名保安武力驱逐我吗?我还要继续写永远不可能被批准的申请、保证书、协议吗?我现在已经写了三万字了,我还要写几万字?我还要等待王永老师调查我到五月份吗?我等待有一天我一道题都不会吗?我继续看着我家长忍受着王永老师的恐吓吗?我怎么面对毛金海老师、王永老师编造的“事实”?我怎么面对派张建柱老师和外校六名保安武力驱逐我致使我身体心理受伤的毛金海老师呢?我怎么面对只有我一人不能住宿且离我家往返三个多小时的学校呢?
  虽然我就要死了,但我还是在死前恳求各部门能冲破这三位很有实权老师的阻挠,调出毛金海老师办公室、电梯、电梯出口、学校偏门的监控。不听他们编造的“事实”,根据客观证据、我家长的线索,找全毛金海老师、王永老师、张建柱老师违法违纪(毛金海老师派张建柱老师和六名外校保安武力驱逐学生致学生身体心灵受伤、剥夺高三学生半年上课住宿并让学生写永远不可能被批准的申请、保证书和协议,致学生高中知识很多都已忘记、恐吓我家长和我)的各种证据,让他们离开教师岗位,让将来的学生和学生家长免遭极个别老师的伤害,也还我家长和我亡灵一个安慰。
  我还恳求各部门能在调查的过程中尽量不影响学校和其他老师的工作。不要到我家长的住处调查,以免打扰邻居。
  重要细节
  王永老师捏造的“事实”并恐吓我家长的话:
  我家长9月份上旬晚上九点有急事给王永老师打电话,王永老师一接电话:“你给我打的电话我都录了音,你现在已经构成了骚扰,用我打110抓你吗?”
  “你们找校长,结果还是交给我。你们找教委,教委交给校长,校长还是交给我。你们就是告到中央也没用,反正最后也是交给我。这么拖着,反正耽误的是×××。”
  “即使×××说的是真的,你觉得上级部门是信我还是信×××?”
  “×××纠缠了杨玉红两三个小时毛金海才叫的保安,×××已经构成开除了。”我家长致电杨玉红老师。杨玉红老师说:“×××在我这就呆了十分钟。”王永老师说:“那就是纠缠了毛金海老师两三个小时,反正这事是×××造成的。”我家长询问了好几个老师,得知我在毛金海老师办公室只待了十分钟。
  “×××是混进我们学校的,11月29日的事由×××自己承担。”
  “×××到学校只要有一次违纪,就已经构成开除了,开除就意味着只能拿到肄业证,这生都没有机会参加高考,为了让×××能有高考资格,我不建议你们来学校,否则被开除了后果自负。”我家长问:“您说的是违纪是指什么?”王永老师:“迟到、请病假没有假条、私自从教室里出来这都算违纪。”
  “现在学校管理严格了,×××只要一到学校,就会被开除。”
  “你们要说我写的不真实,那我就彻查到五月份,后果你们自负。”
  “×××已经构成了犯罪,你们家长也要承担法律责任。”
  “我现在要追究×××的刑事责任。”
  “我现在要追究×××的法律责任。”
  高考英语听力考试前给我家长打电话:“现在要将×××严查到底。”我家长说:“王老师,马上就要高考了。”王永老师怒吼:“高考不重要,现在就严查到底。”
  我家长时常听到王永老师这样的恐吓。
  恐吓我就更加恶劣了。
  高一我不看黑板的监控录像还保存完好,11月29日的监控录像竟然因为时间较长“神奇地删除了”。
  详细经历:我高一那年的八月份犹豫来不来这个学校上学,我家长和赵黎燕主任有过两次交谈,对待学生教育上有很多意见不同的地方,为我现在悲惨的结局埋下了祸根。我8月31日正式到校注册报道,赵黎燕主任以我没有进行入学教育为理由,让王永老师对我进行了两周的纪律教育。王永老师纪律教育的内容是:把太平路中学的德育手册(密密麻麻的几十篇内容)背下来。这期间,王永老师让我去叠过1小时的衣服,我叠衣服的时候,赵黎燕主任在门外小声对王永老师说:“教育几天,他烦了,他自己就走了。” 直到9月18日赵黎燕主任才给我发教科书,上课三天后,年级主任以我课堂上不看黑板为理由请家长到校看监控,赵黎燕主任在校门口和我母亲谈话,认为我未完成作业(我被停课2周多,学校又没有给教科书,所以数理化作业不会),会造成其他同学效仿,影响不好,如果不能完全完成作业,要么她把学籍退回海淀教委,或者我们开病假条回家学习,我们只得办理了病假,高二第二学期开学经过与赵黎燕主任沟通,同意我上课,但因一年半未来学校上课,我始终没能跟上学校的进度。后来休过一次学,但是上课仍然听不懂。高三第二学期3月初我数学、英语还是无法跟上学校进度,老想与学习无关的事,班主任建议我回家休息,去医院看病,该休学休学。4月5日我家长持医院开具的病假条(抽动症)到学校请病假,申请休学遭到赵黎燕主任的拒绝,后经海淀教委领导协调解释规定后同意办理。
  2017年8月上旬我已康复,2017 2018学年第一学期开学前申请复学,学校要求在教学处肖鹏老师陪同下到医院复查,经过多项检查后医生给出检查结果:病情平稳。于是我们与校方指派的王永老师开始办理复学手续,王永老师先后以学校暂时没有宿舍、我不适合上课和住宿、学籍未批准、我是安全隐患等多个原因,不同意到校上课和住宿。在拖延2周后,学校给出答复如果我到校上课就不予办理复学,我家长为了保住我的学籍只得签署协议。11月初,学籍批转到学校后,缴纳了学费,年级主任陈跃老师说期中考试期间可以安排在老师值班室暂住(后王永老师告知老师学生不能同宿舍)。11月29日我到亦庄校区向高二年级主任(由于陈跃老师外出培训)提请问地理题、上课并住宿,毛金海、张建柱商议后,派张建柱率领外校六名保安将我武力打出学校,我后脑勺、胳膊、小腿受伤。王永老师对此答复允许我随时到亦庄校区咨询学习上问题,可随时到亦庄校区上课,三天后变为必须由王永或者教务处老师陪同才可入校咨询,王永老师全程陪同包括入厕,此后王永老师以无时间陪同拒绝我到校咨询,临近期末考试,12月18日我和我家长再次向学校提交到亦庄校区上课申请,又被王永老师要求多次重写申请书、承诺书,我按校方要求购置了校服,准备好照片(办理进门备案),到医院做了心电图和肝功能体检,检查结果:心电图和肝功能都正常,12月26日在申请书、承诺书最终得到王永老师认可后,王永老师又出具一份校方拟定的专门针对我并需要我承担法律责任的协议,还要归档,我们已经签署了承诺书,承诺遵守学生守则和校规校纪等,不同意额外再单独签署特殊协议。12月27日下午3点陈跃老师只同意我在母亲陪同下来校上课,约定我们28日早晨7:30分以前到达亦庄校区办公楼三楼,我们当天傍晚入住亦庄校区附近宾馆,晚8点接到陈跃老师短信,我28日还需要回到十一实验中学学院校区找王永老师拿批文,陈跃老师也请我们理解她的无奈。我们立即致电王永老师,得知如果不在协议上签字他就不发正式批文,×××就不能进入学校。
  11月29日毛金海让张建柱老师和六名外校保安武力驱逐学生
  11月29日下午两点二十我父亲驾车把我送到十一实验中学亦庄校区正北门(我第一次来亦庄校区),目的是找高三年级陈跃主任了解学校课程进度,找杨玉红老师问地理题,如果能上课住宿更好(前期陈主任说老师值班室有张空床可以暂住)。进大门时保安问:“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吗?”“是”,我回答。保安就让我进去了。我未找到陈跃主任,就坐在了椅子上等了半小时。
  下课了看到杨玉红老师在给一个学生讲题,我想我应该先去找陈跃主任,走了几步,杨玉红老师说:“你不认识我了?”“认识”我回答。几分钟后,杨玉红老师给那个学生讲完题了。我拿出地理一轮学案,杨玉红老师也拿出来地理学案。我说:“我今天来问地球运动和气流运动,今天晚上我借您饭卡吃饭,我想在这里住校,如果没有宿舍,在公共空间休息也行。如果不行,我就回家。”杨玉红老师立刻说要带着我去找毛金海老师,住宿这事你得问他。我问:“毛金海老师和蔼吗?”杨玉红老师说他这人很好。
  我和杨玉红老师上到三层,毛金海老师开始不在办公室,过了几分钟,毛金海老师进来了。我告诉他我学籍11月初就下来了,高考也报名了。随后张建柱老师进来了。毛金海老师说:“柱子,教务处没给我正式文件,他还想来这住校。”张建柱老师说:“这肯定不行。”毛金海老师说你今天晚上肯定住不了。我说:“陈跃主任答应我可以暂住值班室。”毛金海老师让我用座机去给十一实验中学教务处打电话,如果教务处给他书面答复,他就考虑接收我。我在电话旁问教务处电话是多少没人理我,然后我就回到座位说我考虑一下,我低着头,一声都没有出。
  毛金海老师对张建柱老师说了几句话。张建柱老师一直在使手机,张建柱老师此时给毛金海老师小声说,他(事后知道此人是保安队长)一会儿就赶到。毛金海老师说就这样。张建柱老师未征求我同意,给我拍了两张照片,我莫名其妙,事后得知,让保安看照片抓我。
  我又和毛金海老师交流了几句,突然六名健壮、身穿统一制服的外校保安冲进门内站在了我的旁边,把我围住,杨玉红老师立刻离开办公室,毛金海老师起身坐到了他的办公椅上。我向毛金海老师借手机,想给家长打电话来校接我,毛金海老师语气很重,怒吼:“不借”。张建柱老师甩我手上二十元,说:“坐公交走吧”。张建柱老师向保安喊:“把他拖走,我不认识他,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这是社会闲杂人员,他来闹事的。”此时一个保安使劲打我的头,大声吼:“滚”。我被打蒙了,晕晕乎乎地说我自己走,然后我半走半被保安推着往前走,张建柱老师和他的保安将我挤入电梯,我按了一下二层,我说我去找杨玉红老师,让她给我家长打电话接我,结果张建柱老师使劲用手抓我胳膊并用身体压住我,给保安说:“把他手弄住”。保安狠狠地抓住我的手,张建柱老师按了两下取消了二层直接到一层。下了电梯,保安有推我的,有抓着我的,两个保安抓着我胳膊。此时张建柱老师怒吼:“把他扔出学校。”我说:“我是这个学校正式学生,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张建柱老师吼道:“有本事你现在把学籍拿出来。”保安也嘲讽:“都没人承认你了”,“滚”,“社会闲杂人员”。随后我被保安从侧门使劲推出,我出来后也不知道方向,一直朝前走,没看见公交站,也没有共用电话,街上几乎没有人,当时天色已黑,我绕了学校很久找保安借我手机给家长打电话,一名保安通知了保安队长,保安队长怒吼:“这是社会闲杂人员,你们就说没手机,别理他”,有的保安说手机里没话费,有的说没手机,我最后哀求一名保安:“110没话费也能打,报警让警察通知我家长好吗?”另一名保安说我已被拉入访客黑名单,不准再进入学校,我越走越荒凉,到处是空旷工地,突然见到一座亮灯的楼是消防队,进去说了自己的遭遇,他们为我报了警。警察电话里让消防队员先通知我家长,然后再解决。六点半,我母亲接到消防队员的电话。七点半,我父亲驾车到达消防队接走了我。
  此事给我身体和心里带来很大的伤害,第二天校长安排王永老师解决,王永老师电话通知我家长:“×××编造事实,将对×××严肃处理。”王老师调查后,12月4日通知我母亲:老师不存在任何过错,如果你和孩子要是再追查此事,你们就是赢了,你们太凶了,学校也不会再要孩子来上学了。如果你和孩子不再追查,孩子可以随时去亦庄实验中学找老师问题,孩子也可以随时来学校上学。几天后王永老师变卦,说我进校必须有他和教务处老师同时陪同才能进入亦庄实验中学,但他没有时间。我和我家长多次请求查看11月29日监控录像,王永老师说需要有北京市公安局开介绍信,然后经过学校审批才可以看,我和我家长多次催促学校认真调查,1月6日十一实验中学王永老师答复录像没了。我们只得直接致电亦庄实验中学办公室,答复说可以查看但需要十一实验中学指派老师来协调。
  1月9日我和我家长到达亦庄实验中学申请看监控录像,亦庄实验中学办公室人员告知有十一实验中学老师到门卫室接我们进去,但等待很久也无人来接,亦庄实验中学办公室手机座机电话都不接了。后来在瀛海派出所民警陪同下,亦庄实验中学王老师在门卫室接待我们,答复:公、检、法来了都不能直接查阅监控录像资料,按照教委要求,调取监控录像需要民警开介绍信,附上民警证件复印件,先向学校提出申请,研究同意后再向教委提出申请,还需要经过教委过会研究,批准后才能调取,但能不能批准,还不知道。我们请求保存录像别被覆盖,亦庄实验中学王老师说不可能为我们保存,十一实验中学张建柱老师来到门卫接待室说11月29日的监控录像已经删除。
  一月中旬我家长找到海淀区教委基础二科的宋老师,一月二十二日宋老师电话答复:建议我们忍让,因为他们也没有监控视频,他们只能让校长去说说。
  我对不起父母,我不孝顺,可我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