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电影《蒸发密令》讲的是保护证人,现实中,美国司法部就有一个马歇尔办公室负责保护证人。
  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羡慕美国的蒸发密令,我认为,中国需要蒸发密令,只需要两大理由就够了 :
  一,不能苛求证人是圣人
  没有蒸发密令,司法机关对证人的要求也就比较高,不仅要求证人说真话,还要证人成为圣人,即使百分百被灭门也要说话。然而,有几个能成为圣人?如果所有案件都要证人成为圣人才能解决,恐怕大多数案件破不了,受害的人也会更多。更何况,证人只需要说真话就是了,何必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圣人呢?
  孔子的弟子子贡赎了一些为奴的鲁国人,放弃去鲁国国库报销赎金,孔子批评子贡这样做就是贬低了收回赎金的救人者,导致鲁国人不敢救同胞。按这道理,假如子贡要指证黑帮,他放弃了证人保护,无疑是贬低了接受保护的证人,以后大家看到犯罪,既不敢配合警察工作,也不敢接受警察保护。社会必然世风日下。
  二,证人必须具有基本的人性
  众所周知,黑帮是残忍的,往往信奉斩草除根。然而,即使是杀人如麻的黑帮老大,逃亡时尚且会带上家人,何况是清清白白的证人呢?如果一个证人只管自己死活,不管家人死活,你会相信这样的证人会有挺身而出的正义之心吗?其证供还能相信吗?
  中国的传统道德,除了有好高骛远的弊病,还有严律平民宽律权贵的双标病。所以方孝孺作为大官僚,求朱棣灭自己十族,那是骨鲠千秋,江歌舍命救闺蜜,反而成为不孝女。我向来反对把伦理道德作为明哲保身的借口,但是方孝孺精神的确是反人性的,要求证人学习方孝孺,既没必要也不靠谱。
  因此,执法机关保护证人全家不仅是应该的,同时也应该教育证人不要学刘邦那样大难临头各自飞。任何社会利益国家利益都是由个体利益组成的,社会利益国家利益不可能也不应该对立,认识到这一点,法治才能做到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