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生命不明不白地告别了世界,死的那样突然,那样悲惨,那样蹊跷,那样激发所有具有一点儿良知的人的义愤,不,是怒吼。可是,与此恰成对照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是那样不同,那样的匪夷所思,那样愚弄人民的智商,那样如出一辙:这位村主任的死亡是一起一般的交通事故,不要被别有用人的人利用,要相信政府,群众都是不明真相的,等等,一干噪音——这声音是从官那发出的。
这时代真是奇了怪了,官民声音总是不一样,而且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既然如此,好哇,你将所有来自不同民间的声音释放出来呀,怎么统统是你的声音?你说,你将人家的亲人抓了,你将亲睹现场的人抓了,你将披露与你所述真相不同声音的人住了,还将所有那里的村民恫吓的都不说话啦!这还不算,你还要动用强大无比的“专政”机器到处设岗放哨、四处逡巡,似乎要将所有不同的声音扼杀、封口。待收拾好了一切惟恐天下不乱的刁民之后,再来根据自己的癖好公布你的真相,交代你的结论,说出你的“铁证如山”、“言之凿凿”。如此这番,你叫人民怎么信你,你还值得信任么?你以为你已经将汹汹民意牢牢控制?你以为那屈死的冤魂已经心安理得?既然你是理直气壮的,那为何将所有声音灭了,只有你的声音在那嚷嚷?仅此一点,你就无法向天下交代?说什么都没用了。
   还是说说那个该死的“车祸”吧!这可是个生命啦!一个为民请命的好人啦!一个这时代人人痛恨的大口吞噬村民脂膏的村主任群体中的另类呀!记住这个名字吧!乐清市蒲岐镇寨桥村的钱云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然后被你封杀了所有不同声音后,傲视一切地一追定音,非谋杀,交通肇事而亡。这就是你对生命的态度?
   在凡是自认能够称为文明的地方,都是人构成的,包括任何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员大人,也是人——无论怎样包装,总不能说你能将自己包装的不是人吧!?既然都是人就有一个人性,这以人性为内容的外在表现就是人权,是上帝赋予的,从父母那儿遗传的,它标志着你是一个人,一个具有生命的人。作为人就有两个方面的人权证明自己是一个人,一是人的生命、健康及其为此所依附衣食住行、七情六欲,一是人的尊严、自由、人格、德性等等。为了上述人权的实现,人组成了社会,形成了文明,也建立了制度。也因如此,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人性需要,一方面需要物质的滋养,一方面需要相互的尊重,包括尊重生命,尊重健康,尊重衣食住行,也尊重七情六欲。当然,作为一个人的社会存在,这是不够的,我们还要相互给对方以人的尊严,人的自由,平等的人格,还有基本的道德伦理。否则,你这个社会与动物世界何异?
   可是,曾几何时,你曾经信誓旦旦,你是人民利益的代表,人民群众的先锋队,怎么现在蜕变成靠警察主宰人民的武人?非要将你统治的社会演变成为草菅人命的强权社会?假如不是,请看:
   你将人民的说话权、迁徙权、劳动权控制了,人民个个成了鹦鹉学舌的动物,成了任意奴役的羔羊,成了任意宰割的奴隶,人的自由没了;
   你再将人民的平等剥夺了,将人分成了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你成了高高在上的主子,人民统统成了匍匐在你脚下的奴才,从早到晚任你驱使,没用了视之如敝屣丢入垃圾,人的尊严没了;
   你再将人民的土地圈了,房屋拆了,衣物丢了,将他们变成了流浪者,他们告状无门、欲死不能,人的财产没了;
   你再人民中一切蔑视权威的实行专政,捍卫自己利益的人“号子”里拳头伺候,敢于说真话的棍棒款待,揭露你罪过的刀剑应对,那些不敢蔑视也只好忍受恐惧,人的健康没了;
   现在,你再进一步,那些为了保卫自己那点最起码可怜财物的人民,你来抢夺了,他们以自己的死来捍卫。你说,死了,自讨了,我们可没叫你去死。这还不算,那些为了众人利益,拒不怕死以死抗争的,他在一场车祸中真的死了,人的生命终于也没了。
   够了,这可是人权的极限啦!连人权的极限你都可以任意的践踏,你还有什么心存敬畏?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你恣意宰割、蹂躏人民的挺进步伐?这是为什么?难道在你的统治下,人可以不要自由,不要尊严,不要财产,不要健康,直至不要生命,任你治下的人们成为一群要杀要剐任你处置的猪猡?难道是因为人民不愿接受你的统治,你非要不断挑战人权的底线,一定将那胆敢冒犯你的强权统治的“来犯者”死啦死啦,你的统治就能固若金汤、永享人间?
   既然到了这一地步,你就干脆给我说说,人民还依据什么认可你的统治?作为一个人,在这个社会里,生命都可以被任意抹去的时候,你的统治还能长久吗?不要其他证明了,只要自我回顾一下,你的政权是怎样到手的就一清二楚了。所以,为自身计,为人民计,请不要一再挑战人权的极限——这个极限过了,人民的敌视就不仅仅是怒吼了,这是从你赶走前任统治者的历史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晦涩深奥的哲学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