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童殇,明日国殇【转载】
文章目录
泪写下这篇文章,送给一个现在可能已经死去的,且年龄不足一岁的婴儿。
故事发生在昨天,山东枣庄市立医院,这座鲁南小城唯一的一所quot ;二级甲等医院quot ;。
我是来看一位朋友的,即将毕业的她在这所医院实习,今天是大夜,我在这里陪她。她说,在这所看起来连省城三类医院的条件都达不到的城市医院里,即使是每月仅有300元的护工,在别人眼里,也是令人羡慕的工作,是值得光荣与自豪的。
他们也许忘记了一点,光荣意味着责任,自豪代表着付出!
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一个没有名字的新生儿,被他的父母遗弃在这里。
在众多围观着的注视下,我看到了这个弃儿,男孩,漂亮的脸庞,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在咕噜咕噜的注视着我们每一个人,目光中是哀怨,是苛求!整整一个晚上,我没有听到他的哭泣,也许他自己已经很清楚,他是一个弃儿,连生存的权利,都在期待着别人的施舍。
所有婴儿的啼哭和微笑,都是生命的礼赞!
然而,他的目光里只有幽怨和对生命的渴求1
一个刚刚诞生的新生命,一个可爱的小精灵,他在长凳上本能的蠕动着,目光注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围观的人议论着,有几个好心人在给他喂奶,大家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他的病历,也是父母抛弃他的理由 先天性心脏病。
孩子的父母亲人再没有抱一抱他们的亲生儿子,没有多看他一眼,甚至没有给他喂过一口母亲的乳汁,也没有给孩子留下名字,悄悄的溜掉了。
大家说,这个可怜的弃儿,没有吃过母亲的一口奶水,没有一个亲人的守护,在医院里已经艰难的度过了一天。守护在他身旁的,是一拨又一拨的好心人,几乎每一个经过这里的年轻母亲和护士,都会忍不住的走过来给孩子喂牛奶,换尿布。
相关部门的人呢 ?我忍不住问。
每人管,大家的言语里充满了愤慨,医院,110,民政局都联系过了,大家都在踢皮球,没人管。
我来试试吧!我知道,在这个法律社会意识单薄的鲁南小县城里,盲目的求助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还是打电话到济南求助,大家还记得去年将老人遗弃在省城医院的哪个荷泽不肖子,他被遗弃的母亲经媒体暴光,惊动了省长,舆论的力量挽救了他生命垂危的母亲。想到这里,我拨打了lt ;lt ;齐鲁晚报gt ;gt ;的热线电话 :0531 86991111。
一个年轻的男生接的电话,声音低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平静的听完了我的叙述,做完记录,留下了我的手机号码。
我同大家在焦急与等待中熬过了半个小时,我没有接到任何电话,也没有任何人过来,大家的焦虑到了极点,一个劲的催促我!
这是省城济南,会有人管的,我在安慰大家,也在安慰自己。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晚报依然没有动作。我无地自容的躲到一边,拨打我一个在晚报实习的师妹的电话。
不会有结果的!师妹焦急的回答,我了解晚报的办事过程,他们会联系当地记者站,,没有领导批准,任何部门都不会有所动作的。这样的事情太多了,管不过来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冰冷到极点的我再次拨打了晚报的电话,还是哪个男低音。
对不起,枣庄记者站已经下班了!他的语言里没有任何色彩。
电话挂了。
我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时候,师妹的电话也来了,她们也对孩子充满了关切,但又无能为力1
联系北京部委,去网上查电话,我告诉她们’现在济南已经无路可走了,北京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一会她把北京民政部电话短信传给了我 :010 58160600。这次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高音,首都就是首都,语气明显热情多了,她在耐心的听取了我的讲述之后,建议我 :立即与医院和相关救助部门取得联系。医院没人处理,我告诉她,我并且问她 :相关救助部门,应该是哪里 ?
她笑了,应该是民政,她说,但是民政救助是牵扯好多问题的,申报,资金
还是要有医院来联系救助部门,她说。
医院,医院的人在哪里呢 ?
无奈之下,我通过114查到了枣庄市社会福利院的电话 :0632 3217866。
对不起,我们只救助乞丐和老人,福利院再次将我们拒之门外。
失落的我再次回到孩子的身边,大家也许从我的表情上已经知道了结果,没有人再询问我什么,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孩子身上。这是个很有悟性的小精灵,他乌黑晶莹的目光端详我,注释我,哀求我。我低着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在他幼稚的情感世界里,一定萌发着什么微妙的东西,甚至他已经知道自己在扮演着一个悲剧的角色。像其他婴儿一样,他用期待的目光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他的小手向上伸展着,似乎着期待着他的妈妈抱其他,轻轻的哄他入睡。
在被父母一起的这段时间里,他自始至终没有哭过,看的出来,有一段疾病的原因使他的呼吸非常困难,小脸憋的通红,在一个劲的咳嗽。这个时候,一个好心的护士在轻轻的拍打他的胸口,他通红的小脸似乎感觉到了大家的温情,他会心的笑了,我附和着这个笑意,心里却流淌着痛苦。降生才一天的孩子,承受了父母的一起和病痛的折磨,却有口难诉。护士说,孩子的病是可以治好的,但治疗费用惊人,四五万。
也许这个数目在北京济南不算什么,在北京济南的豪华酒点,这或许还达不到一次豪华宴会的费用!但在枣庄,这个数目也许意味这一个家庭的倾家荡产。
病魔无情,不步步的吞噬着孩子。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面部痛的变了形,呼吸越来越吃力,惟有一双眼睛还是那么明亮。
无奈,我像一个逃犯似的逃离了这里,面对痛苦的孩子,我束手无策,我无颜以对。
在同一所医院的另一座楼走廊冰冷的长凳上,我焦虑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我拒绝了朋友的邀请去她的舒适的值班室,我想让平静洗刷我的罪恶。但就在我每次想闭上眼睛的时候,一声尖利的啼哭总会在我的耳边回荡。
我感觉,我,所有的人都是在谋杀!
凌晨一点,我再次回到孩子的走廊,在那位好心护士的陪护下,孩子轻轻的睡去了,在他年轻的生命里终于拥有了片刻的平静。我轻轻的离开这份属于他的平静世界,走出大楼门口,跑进了迷茫的除了自己以外看不清一切的雾色之中,任泪水洗面。
今天一早,我从这所医院落荒而逃,坐上了返回济南的首班车。
面对这所城市,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车窗外的风景一幕幕退去,我想到了很多。人,应该有爱护生命的权利和义务,而没有漠视和摧残生命的权利 ;人,应该对自己,对后代,对工作,对上天赋予的每一个生命负责!然而,我给予这个生命什么 ?只有微不足道和毫无价值的同情和怜悯。
孩子,原谅我的无力,原谅我的脆弱 ;一个年轻的在校大学生,未能拿起勇气负起拯救你的责任,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变成了无耻的逃兵。
我知道忏悔无用,只希望在上天和爱心的庇佑下,你年轻而脆弱的生命得以延续。
文章作者 中国贪官数据库
上次更新 2013-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