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就要快到了,中秋是一个全家团圆的节日。以前人们在这一天,不管离家多远,都会千里迢迢地赶回家与家人一起举杯邀明月,一起共同赏月、吃月饼,一家人乐意融融。但是现在的人,对中秋节的意义好像渐渐淡忘了。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人们总是寻找着千万个理由或借口,不回家与家人团圆。中秋节的味道在淡化,它似乎渐渐被人们忘记了。
     前不久,有一个朋友与我聊天感叹道,现在中国一些传统节日味道是越来越淡了,倒是一些从洋鬼子那儿流传过来的节日倒日渐红火起来。真应了一句话“外来和尚会念经”。阴历七月初七那一天,看到某报一个评论说“经济的标签掏空了传统节日的文化味道”,愣的一想,感觉很有道理。
     偶然坐下呆想的时候,居然想着中秋节等这些传统节日是不是若干年后,当我们渐渐老去的时候,它会不会只能残留在我们脑海中,只能成为一些拿出来回味或反刍的记忆罢了。想想,也挺可怕的。
    于是乎,我决定先拿出一个有关于中秋节与月饼的记忆出来反刍一下,权当热身罢。
     1984年中秋节那一天下午,湘西南某一小山村,一个小男孩倚门而立。远处,他赶墟回来的母亲在匆匆地走着,手上拎着半斤猪肉。
    这个场景一直残留在我脑海中。因为那个男孩子就是我,那一天学校因为中秋节来了,特意放半天。我知道回家母亲一定会给我做顿好吃的,所以一放学,就兴冲冲地往家赶。爸爸一直没有在家,在外地打工。回到家,我没有看到母亲,只看到年幼的弟弟独自玩耍着,他告诉我,母亲去赶集了。一听说母亲去赶集了,我就很高兴,我知道母亲回来时肯定会带好吃回来。于是我就一直倚在家的大门上,眼巴巴地望着家门里面那根长长的田埂,期待着母亲的身影早一点出来。
     当太阳从屋后的山头上慢慢坠下时,当我渐渐失去等待的耐心时,母亲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母亲回家后,放上手上的半斤肉,坐在板凳上一边休息,一边神秘地向我与正在玩耍的弟弟招手,要求我们走到她身边去,好像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们。当我与弟弟来到她身边后,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用两层纸包装的“饼”,母亲说它是“月饼”。那个月饼不论是外观还是馅料都是最差的,如果现在的话,估计没人对它有兴趣。但当时对我以及我弟弟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诱惑。这以前月饼对我来说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我没有见过月饼。也不知道中秋节是应该一边吃着月饼,一边赏月。中秋节与我来说,就是可以吃上一顿好吃的,母亲要不会杀一只鸡或买一点猪肉回来煮着吃。中秋节与其他节日一样,对我来说,意义都是一样的。
     终于过中秋节有月饼吃了,也算过上真正意义上的中秋节了。母亲告诉我,这个月饼是她花了五毛钱买的,月饼要留到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才可以吃的。本来看着月饼,我与弟弟都瞪圆了眼睛,眼睛里面早已经长出一个巨大嘴巴,把这个月饼吃了下去,但是听母亲这样一说,把差点流出来的口水都吞了回去。给我们观看过后,母亲把月饼锁在柜子里面,怕我与弟弟事先偷吃了。
     等啊,等啊。月亮终于升了上来了,月华如水,月亮的光耀如水银一样泻满大地。我们母子三人端坐在屋前的一个板凳上,母亲拿出那个月饼,小心而又均匀地掰成三小块。我与弟弟接过那小块月饼,就是狼吞虎咽,一下子就把它消灭掉了,然后我把手上残留的月饼屑也给舔吃了。对于那一小块月饼的滋味,其实我并没有怎么细细品味,因为狼吞虎咽,来不及品味,倒是那些残留在手指上的月饼屑舔吃起来,倒有几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