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总感觉自己像个怨妇,是个多愁善感的村姑,思绪总是而时远,时而近最近总是太多的人和事对思绪的勾勒,总是让人惆怅满腹。总是让人忍不住敲打键盘,书写惆怅。

  来湖北黄冈这个地方算算时间3个月了,经历了天气极度的变化,天气今天是极冷无比,可能对于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来说,天气相当冰冷,天气阴沉沉的,天高看不到一丝云彩,正值冬天最冷的年份。我是极喜欢这个季节的,脑海里总是浮现那一地白茫茫的雪色,可惜在这个城市是看不到的。这里有落叶,却是枯叶居多,稀稀拉拉的零落在地面上,连不成片,完全没有那雪意景象的。

  想到这样的季节在深圳的情形,可以在公园里看到一些菊花,我是先读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的句子而喜欢上菊花的,继而喜欢上了诗词的作者,作者的那份恬淡、闲适与旷达,是令我神之往之的。不谋而合的是易安居士的雅号即来源于陶潜的诗句“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这更是我极其欣赏的。

  天空宁静高远,不由得会回想过去。去年的今日。那时我一抬眼,方见一条巷子,曲径深幽似乎说的就是这样的巷子,我看不到深巷的尽头,因为深巷的尽头早已被高楼所遮掩。总也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在巷子里来回穿行,一定有丁香一样色彩丁香一样芬芳的结着怨愁的姑娘,她们也有撑着伞的,只是不是油纸伞。
  会想念曾经相遇的人,却不是刻骨铭心的思念,不是望穿秋水的希冀,有的只是单单纯纯的想念,单单纯纯,只是那么的一点点……不到片刻,便也随风而逝了。
  曾经抱怨横跨几个区的上班,也变得乐意接受了,只当是一种磨练一种锻炼一种体验。每天钻进拥挤的人群中,和各色人等邂逅,看到人群中或怡然或愁苦或僵硬或茫然的表情,那诸多心情便写在了脸上。我能感觉自己脚步的轻快,我告诉自己微笑还要微笑。
  而今,临窗便可见世界之窗的埃菲尔铁塔,塔太冰冷,我便对它热烈不起来,若是能去卢浮宫欣赏《蒙娜丽莎》,去蓬皮杜中心看毕加索,去左岸喝咖啡,去塞纳河边漫步,甚至可以去寻觅雨果、罗曼·罗兰、巴尔扎克、海明威等曾经留下的足迹。那竟是一桩快事了。
  我何苦去想那么远呢。
  坐在办公室里,心驰外面的世界,也会很有兴致读几本清新的小说或看几部怀旧的经典影片,就是工作的情绪并不怎样的高,另一方面是奖金多了起来,工作的内容更有趣些。
  我每每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轻松与享受。这回,也是毫不例外了。
  那几天黄冈的天气真的很脑人厌,气温急剧下降,我穿着像北极熊似的,外罩还加了件羽绒服,冷风吹过来,不禁打了个寒战。抬眼望去,天空阴沉,有几丝乌云在天幕上无序地斜织着。树上的叶子大部分已经飘落,仅存的几只在寒风萧瑟着,和着风起舞。此时鸟儿早已没了踪迹。看了此情景颇觉凄凉,心里很不忍,因为那是生命最后的呻吟。风卷起落叶一阵又一阵在低空中盘旋着,同样也掀起了我的头发。站在风里,仿佛一片枯叶,渐渐在寒风里老去,在以后某一天随风而逝了。突然有一种欲望,想一个人到旷野中去拥抱冬天。很长时间没有与自然亲密接触了,是我遗弃了它,还是它鄙弃了我?在满目荒凉的自然中,我的灵魂该是多么的自由和宁静?

  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我在单位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怎么能随意脱身?即使逃脱,一个人暂时在这个环境里消失,我又应该怎样和自然邂逅呢?不过那些铭刻在记忆深处的,随时都能浮现出来。

  八十年代末,我在南方那个小城读书。黄昏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坐在操场边上的铁架子上凝望夕阳。学校隔壁是一家老工厂的后院,堆放着常年不用的车床和杂物,荒草丛生,看不到人影。只是夕阳的落辉一复一日地光顾,犹如执手偕老的伴侣。铁架与墙一般高,如果翻过那座墙,我会置身于废弃的荒凉之境。我很矜持,只是坐在高架上,全身沐浴着阳光,仿佛佛祖静坐在自己的福地,荒芜了时间。尽管操场上人声沸腾,那些都与我无关。西望,太阳很快就掉进群山的怀抱,我很羡慕它,因为它有坚实的依靠。人总是渴望内心的皈依,在没有信仰的世界里,如无头的苍蝇般庸庸碌碌,行尸走肉般活着。那时,我的心里渴望一种不明朗的感情,而现实中自己却如风中飘絮,“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能够很好的概括我的心境,轻似梦的思绪,如飞花般美好而轻盈,而少年人的惆怅也如那无边无际的细雨,笼罩着青春的天空。无独有偶,很多年轻人都在盲目的寻找着,看着那些孩子游离的眼神,爱神丘比特怎么会随意射出神箭?或许那个年龄的我们,都有相似的心迹吧!

  很眷恋那时的自由空给思想以广阔的地域,心灵在自然的风中沐浴,人也沾染了景色的清幽和空灵。那个时候,我们时常到山里去游玩。连绵的山体,一座接着一座,我不知道它要蜿蜒到哪里,我目所能及的地方,除了太阳,唯有山。那些山连绵到远方,仿佛一群野兽裸露的兽脊,踊跃到雾气苍茫的远方。不怎么写文字的我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写下用“千年吹拂的山风”及“兽脊”等意象的小诗,他们竟然拿我的诗句开玩笑,认为“兽”就是指“豺狼”,拿它喻指陈超,而陈超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吃饭、游玩都泡在一起。或许他们不理解我们的友谊吧!那些善意的玩笑,如今想起来还很温馨。我喜欢那种“淡如水”君子之交,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畅游于山野之间。没有欲望,没有苛求,如水一样时时牵连,又如水一样澄澈自然。或许,因此,我们的友谊才延续下来。喜欢自然,也喜欢纯净的人际关系。

  我生性善感,面对大山,我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年第一次在山里的小镇上住宿,眼泪竟然差点扑簌簌落下来,我听不到同伴们因兴奋而大声叫嚷的声音,一个人停留在窗前。我并不是为居住条件的恶劣而伤感,在一座又一座的大山面前,我找不到自己,唯有眼泪还是滚烫的,证明我的存在。偶尔一起去爬山,呼朋唤友,前呼后应,年轻人的快乐融进雾气笼罩的群山之中。累了,饿了,走进小饭馆里,吃一点简单的饭菜。另一个我却无端的悲哀起来,一个人躺在大山突兀的山石上,久久的,久久的,不愿离去,尽管夜色渐沉,他们呼唤我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喜欢一个人融进自然中,最早来自童年的记忆。放学路上,一个人蹲在水边,把手放在水中,小鱼儿竟然游过来啄我的手儿。凉凉的湖水,加上鱼儿啄我的肌肤痒痒的感觉,让我流连忘返,以至于忘了老师布置的作业。夕阳西下,晚霞把半边天染成红彤彤的幕布,水天一色,我在红色的壮丽界里点燃童年的愉悦。周末,到田野里劳动,黄昏,天色渐暗,我时常扬起脸凝望灰蒙蒙的天空,那里经常有鸟儿飞过的身影,凝视着那些转瞬即逝的黑色线条,看着它们翅膀划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天空,我张开双臂,旋转着高声呼喊,我在呼喊什么?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