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利亚在艾滋病房工作的场景。 　　长沙市第一医院供图
　　侯琳良
　　一头齐耳短发，身穿白大褂，面带笑容若和煦春风，说话轻声细语，慢条斯理中透露着真诚——乍见龙利亚，很难想象眼前朴实柔弱的她，曾经做过数次英雄般的选择。18年如一日，她把“白衣天使”的本色和精神，演绎得真真切切，让人心动。

　　重症监护室、甲流感病房、手足口疫病房、艾滋病房……当工作召唤时，龙利亚从来没有过多考虑，总是第一时间挺身而出。变化的是工作环境，干的却是同样“急难险重”的活。

　　丈夫英年早逝，自己身患乳腺癌两度手术——面对家庭、事业和生活设下的一道道考验，龙利亚都挺过来了。常人难以想象，这一路她吃了多少苦，流过多少泪。

　　“苦中作乐，笑就住在心上”。翻看龙利亚的微信朋友圈，2014年5月12日护士节，她发的这句话深深拨动了大家的心弦。她说，这句话既是自己一路走来的写照，也是给今后的自己暗暗鼓劲加油。

　　治病救人，以苦为乐，关爱生命，乐观豁达。走近龙利亚，一起倾听这位明星“白衣天使”背后的故事。其实不仅是一位龙利亚，长沙市第一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我国千千万万医护工作者，何尝不是在各自岗位上，默默抒写着爱意春秋？

　　1 医院的“中流砥柱”

　　“危急时刻显身手，龙利亚就像一名女侠”

　　远离市区的捞刀河镇，长沙市唯一的艾滋病收治中心静静地坐落于此，这里也是长沙市第一医院北院。如果说艾滋病人就像坐在高速通往死亡的列车上，那么艾滋病护理人员则是列车上的乘务员，时时与死亡共舞。

　　“艾滋病房护士，是一个高传染高风险岗位。”北院艾滋病专科主任肖钢说，因职业暴露风险大，艾滋病房往往被看作生命的禁区。2009年北院成立艾滋病专科时，没有人愿意调过来，整个科室人员不齐、人心浮动。北院护士周玲玲向记者坦言，2011年刚到这里上班，都不敢告诉家人朋友。

　　“护士即战士，尤其是艾滋病房的护士。”在大家眼里，龙利亚就是这样一位勇敢的战士。

　　2011年1月，龙利亚调任北院艾滋病房护士长。“她被我们称为‘第四护士长’。”肖钢说，艾滋病专科成立不到两年，她是第四位护士长，带领一群“80”后护士，病房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

　　龙利亚交出漂亮成绩单的背后，深深隐藏着难言的压力和酸楚：她刚刚做完乳腺癌化疗第一次手术，此前丈夫也因白血病去世。

　　龙利亚的每一次选择，总是这样令人钦佩。“危急时刻显身手，龙利亚就像一名女侠。” 艾滋病房专科现任护士长谢建平这样评价。

　　15年前，龙利亚来到长沙市第一医院护理部上班。第二年，医院开设重症科，她自告奋勇前往。尽管护理工作在全院最苦最累，她一呆就是10年。

　　2009年上半年，肆虐全国的甲流感爆发，长沙市第一医院奉命组建专门的甲流感病房。派谁去？当时重症监护护理经验丰富的龙利亚，进入医院领导的视线。

　　那一天谢建平印象深刻：下午6时，她打电话告诉龙利亚，医院需要人手组建甲流感病房。当时，龙利亚已坐上回家的公交车，接到电话二话不说，立即返回医院，搞卫生、搬床位，和同事一起忙活开来。

　　接下来的日子，在甲流感隔离病房内，大家每天都戴着厚重的隔离服紧张忙碌着。医院接诊的首例甲流重症患者，正是由龙利亚护理。

　　“给她电话时，我都不知道她家里的事。”谢建平说，后来同事们才知道，龙利亚年轻的丈夫患了白血病。除了病房之外，家里还有丈夫和3岁的儿子需要她照顾。

　　同事们至今记得：甲流感病房组建结束后没多久，龙利亚丈夫就因病情恶化不幸离世。心里的伤痛还没散去，命运却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自己被查出患有乳腺癌。

　　“接二连三的打击，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记者问。“当时也抱怨过，老天爷为何对我如此不公平。”龙利亚毫不掩饰当时的无奈和痛楚。她说，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偷偷流泪，可是孩子还小，日子还要过，生活还要继续。

　　“幸运的是老天爷没有一下子把我打倒。心中有个声音对我说，我要站起来，走得更远。”眼前的龙利亚，让记者想到了弹簧的韧性——挤压得越用力，反弹得越有力。

　　龙利亚是一位“不倒翁”护士。2010年，手足口病来袭，医院的应急病房再次启用。刚经历乳腺癌术后化疗期的龙利亚，扛着逐渐康复但依然虚弱的身躯，又走上工作岗位。

　　2011年，医院领导征求龙利亚调往北院艾滋病科的意见时，龙利亚又“任性”地把担子接了过来。2012年8月，龙利亚再次被查出乳腺癌复发，只能暂时离开自己心爱的岗位。

　　说起当年的几次选择，龙利亚淡然一笑：“没啥了不起，在一个岗位，尽一份责任。”恰如长沙市第一医院院长周继如所言，18年护士之路，龙利亚用行动撑起了患者头顶的一片绿荫，诠释了一位“白衣天使”的诺言，是每一位医务工作者的人生标杆。

　　2 患者的“编外亲人”

　　“不仅当过患者的女儿，还当过患者的妈妈”

　　2013年5月，长沙市首届十大最美护士颁奖典礼上，龙利亚从湖南唯一一位“南丁格尔奖”获得者周贤君手中接过了奖杯。作为广大市民用投票的方式选出的最美护士，她赢得了群众的口碑。

　　群众的“点赞”来之不易，需要用一个个行动扎扎实实赢取。龙利亚说，对待患者，呵护细心一些，照顾周全一点，对症下药解开心结，医患之间良好的沟通和充分的信任才能建立起来。

　　5年前，一位患者张大爷因结肠癌做完手术转入重症监护室，由龙利亚负责照顾。当时，老人不能说话，只能靠观察。龙利亚几乎全天候蹲守在旁边。时间一长，张大爷从心里认准了这位姑娘，就把自己年轻时部队的光辉岁月，一一讲给龙利亚听。

　　故事讲了一遍又一遍，陈年旧事翻了又翻，龙利亚并不烦，反而十分配合地同张大爷聊天，笑声在病房不时响起。心情一好，病情康复得很快。后来两年多时间里，张大爷每次住院都点名龙利亚照料，直至去世。

　　龙利亚不仅扮演了像张大爷这类病人的女儿的角色，还当过患者的“妈妈”。

　　在艾滋病房期间，有一位吴姓病人在弥留之际紧紧抓住龙利亚的手：“我走了，我女儿可怜就剩一个人了，我把她交给你了！”

　　一个嘱托就是一份责任。“答应了，就必须做到。”那时龙利亚每天上班，把家里儿子的玩具和图书带到病房哄她，下班后帮她洗漱完毕，交代当班护士照顾她。一来二去，小姑娘晚上哭闹，必须在电话里听龙利亚的声音，才能慢慢被哄睡着。后来小姑娘被一位领养人抱走时，嘴里大声喊着“妈妈”，抱紧龙利亚不肯松手。当时一幕，引得在场的人纷纷落泪。

　　都说“白衣天使”工作不好做，有时善举未必有善报。患者因病情的缘故，情绪不稳定，经常会把脾气撒在护士身上——这样的故意刁难，龙利亚碰得不少。

　　刚到艾滋病房一个月，龙利亚做完乳腺癌化疗手术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除，在给一位病人做护理的时候忍不住呕吐了。这位病人误以为龙利亚嫌弃自己，于是和她“扛”上了。

　　“把脏东西丢到病床上，甚至把大便解在洗手池里，治疗做穿刺时点名我来做，故意把手抖一抖增加职业暴露风险……”龙利亚回忆当时可谓步步惊心。医院其他护士向病人耐心解释龙利亚的病情，他坚决不相信，直到有一次龙利亚晕倒在病房，他才明白过来，不再刁难。

　　应付病房里一个个挑战需要极大的忍耐和宽容。龙利亚还向记者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2011年临近冬天，艾滋病房收治了一位女患者。家人把她送过来之后不再管，径直离开。经过诊断发现，这位患者除了艾滋病，还有点精神病征兆，个人起居都需要护士照理。

　　“她对所有人都抱怀疑态度，时不时向你吐口水。你打了针，她背过去就把针拔掉。”龙利亚说，当时所有人都拿她犯愁。龙利亚并没有畏难“罢工”，而是把药放在白开水或者牛奶里，像哄小孩一样。病人吃了药，精神状态好转，病情也渐渐得到控制。

　　就这样，在患者眼里，龙利亚不仅是一位优秀的护士，更是自己在医院的“编外亲人”。记者问起如何看待当前不时曝出“闹医”“伤医”等医患关系紧张事件时，龙利亚沉思了一下，脱口而出：付出真心，不愧对自己！一方做好，另一方就会跟着好起来的。

　　话语简单却实用。

　　3 同事的“贴心老师”

　　“不仅学习她的业务精，更要弘扬她的高风尚”

　　在医院，年轻的护士们都称龙利亚为“龙老师”。称老师，不仅因为入院时间早，护理经验丰富，更关键的是，龙利亚在传帮带过程中显示出为人师表的风范。

　　参加工作3年的“徒弟”周玲玲，对龙利亚的第一次“凶”记忆犹新。那时她在艾滋病科室跟班，有一天早晨给病人抽血时，发现本应放在床边的培养瓶却没准备好。当时，龙利亚语气严肃地批评了周玲玲一通：“夜班检查时为啥没准备好，工作粗心要不得！”

　　当时的“新人”周玲玲低头沉默不语。第二天，龙利亚专门找到她，敞开心扉，把一次粗心可能导致暴露的职业风险讲了一通。话不多，理很顺，周玲玲思想一下子通了，对龙老师的钦佩之情又多了几分。

　　重症监护室护士洪萍刚进科室时，总听领导和同事说，把龙老师请过来，麻烦事就能搞定。“当时就很仰慕，后来一接触，果然名不虚传。”洪萍说，龙老师没架子，教得很细，从来没有不耐烦，接触多了就熟悉了。后来，洪萍要帮自己爷爷什么时候买药、买什么药，都是龙利亚提醒。

　　80后护士谭思说，有一天值夜班，凌晨4时，一位吸毒病人突然发病，必须打留置针。但一时心急，几次扎针都没能成功抽到血。谭思慌神了，赶紧给龙老师打电话求助。睡梦中的龙利亚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匆匆出门赶到医院，一针即解了围，病人得到有效治疗。

　　重症监护室护士长廖金娥告诉记者，龙利亚18年来，勤勤恳恳立足于临床护理工作，在医院每次理论和操作考试考核中都是“优”，多次被评为医院先进工作者、卫生系统的优秀护士。

　　走进医院问起龙利亚，人们纷纷翘起大拇指。“有龙老师在，我们都特踏实！” “做护士当学龙老师。”老师身边聚起了一批“粉丝”，由此更多的“龙利亚”在长沙市第一医院涌现。

　　2015年2月12日，长沙市第一医院的急诊大厅，一群穿白衣大褂的医护人员捋起袖子，排起了长队。“作为一名急诊科医生，更明白血液对危急重症、手术患者的重要性。血液紧张时期，我们医务人员更应冲在最前面。”急诊室副主任医师陈东参加工作14年来，共计献血11000毫升，荣获2012年湖南省无偿献血金奖。

　　“龙利亚在医院是个风向标。我们号召全院职工不仅学习她的业务精，还要弘扬她的高风尚。聚沙成塔，汇溪成河，凝聚成全院向上向善的精神面貌，深刻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长沙市第一医院党委书记罗恒如是说。

　　4 儿子的“漂亮妈妈”

　　“穿白大褂、戴护士帽的妈妈最漂亮”

　　龙利亚说，看见患者在经过自己护理之后，高高兴兴出院的时候最高兴。但是，2009年龙利亚从甲流感病房走出来，用爱心和责任送走了40多位痊愈的病人，却没有留住丈夫年轻的生命，“最高兴的时候，却也成了一生最难过的时候。”

　　在龙利亚家中，翻遍家中的相册，三口之家的幸福合影寥寥无几。“老公在的时候，因为我工作太忙，很少抽时间陪伴丈夫和孩子。”说话间眼圈泛红，龙利亚对丈夫和儿子心怀一份深深的歉意。

　　“爸爸到很远的地方治病去了。”丈夫走后，龙利亚告诉3岁的儿子瑞瑞这样一个善意的谎言。随着年月渐长，瑞瑞也似乎逐渐明白。

　　2014年长沙市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暨劳模表彰大会舞台上，龙利亚俯下身子，8岁的瑞瑞踮着脚，把“五一”劳动奖章给妈妈挂上。主持人问：“妈妈穿什么最美？” 瑞瑞不假思索：“穿白大褂，戴护士帽！”主持人向瑞瑞竖起大拇指：“妈妈这块奖章，有你的一半。”瑞瑞摸着后脑勺笑了，笑得天真无邪。

　　“让我坚持下去的理由有两个，一是把儿子瑞瑞培养成才，二是单位领导、同事及社会各界对我的关爱，我必须好好坚持，不忘初心，做好工作，一点点回报社会。”龙利亚手捧鲜花动情地说。

　　眼下，龙利亚经过第二次化疗手术之后，又重新走上工作岗位。医院领导为了让她更好地康复，安排在医院门诊办任护士长。

　　每天早晨，龙利亚把儿子先送到学校读书，再赶到办公室上班。“但是每天早上不到8时，她都按时赶到，很多时候到得更早。”门诊办主任李燕说。

　　一到门诊办，龙利亚便成了门诊的“义务询诊员”。好多病人到医院挂号，尤其来自农村的患者，大都不知道准确地挂哪个科室的号。龙利亚仔细问清楚，帮忙作出判断之后，还会不厌其烦地带着他们去挂号。一时间，龙利亚又成了门诊办的“名人”。

　　“亲爱的，请一路走好。放心，我会坚强地面对一切，会好好地把崽崽抚养大，也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培养他。我们爱你！”到今天，龙利亚仍会在日志里向丈夫深情倾诉，倾诉的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

　　“当儿子长大结婚的那天，我想我才会放下心里一直紧绷的弦。儿子长大成才了，我对丈夫也有交代了，那才真正是苦尽甘来，笑在心上。”龙利亚非常憧憬那一刻。

　　【下期预告】

　　“中国梦·长沙人·星城美”重大典型宣传暨纪实文学创作活动去年3月启动，目前本报已推出讴歌袁隆平、黄龙新村、卢光琇、望城区公安消防大队、孟妈妈、银盆岭街道、陈杏华、明阳山殡仪馆火化班、江林、市公安局特巡警支队、王达佳、望城区雷锋艺术团、王芳、张国庆、长沙市特殊教育学校、李丽、银发先锋志愿者服务队、卢瑞雄、长沙仁乐义工志愿服务队、唐江萍、望城区、彭延坤、楚天科技金工车间数车班、宁乡县妇幼保健院“小太阳”早教保健中心、袁虎、浏阳市公益救援队、湖南西城实业集团、龙利亚的长篇通讯或报告文学。以后每周一将陆续推出新典型，欢迎广大读者继续与本报微博、微信、96333热线互动，说看法，谈感想。

　　在生活中，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在不可避免地产生垃圾，你可曾想过这些积少成多的垃圾都去哪儿了？下期，让我们关注一群与垃圾打交道的人，他们是中联重科环境产业公司的技术团队。作为中国机械制造的龙头企业，中联重科股份有限公司近年来积极开拓环境产业板块，凭借技术创新和过硬的质量，成为国内垃圾处理的“探路者”和“先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