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致贤
  续编按:我与叶美玲女士聊忆大方旧事已经告一段落,但是,由于读者们的关心和鼓励,征得叶美玲女士的同意,我们又将继续聊下去,欢迎老年朋友们能够加入忆聊之中,记下那些将会闪光的历史碎片,忆聊的范围主要是大方,但也不局限于大方,只要具体生动就行。
  贵州老高:你在气象站的朋友是不是李慎典 ?
  如果我们不写出来,现在的年轻人是很难想象的。我们记录的虽然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这恰恰是被大历史忘记的珍宝。这才是真实的历史。所以,读者喜欢。
  叶美玲:是李慎典,您也知道他?他爱人姓肖。
  贵州老高:我与当时外来的大学生绝多数有过联系。有些还很熟悉。
  叶美玲 :他是湖南人,他现在还在大方吗

  贵州老高 :他早就走了,那时的赵春福,劉镜卿、潘太全、杨天时、张万明、平其伦、张诚、朱七斤、蔡六斤、边方薇、陈德山、罗职祥、陈光胜和鲍如雪等等一批大学生我都还有较深的印象,当然还有你的夫君呀。几十年了,有一些人有印象,但是记不清名字了。他们为大方的建设是做出贡献的,大方人民不会忘记他们。
  叶美玲 :您认识农机厂的彭学文,蒋道元吗。这两口子是四川人。汪明荃曾经在广播站工作过,您认识吗?
  贵州老高 :彭学文,蒋道元不熟,汪明荃很熟。
  叶美玲 :哦
  叶美玲:在古打大队插队期间,我在磨面机房工作,机房用柴油机发电,用柴油机带动磨面机。柴油机也经常出故障,如冒黑烟,运转不平稳,启动后又停机等等,那时的机器只要能运转就不停止工作,不懂得要保养,除非真动不了了,我就会叫晓林来处理,有一次传动皮带的皮带蜡没有了,王 支书让我到县城去买,从古打徒步走到响水区,再找汽车进县城,到县城已是中午时分,买了皮带蜡,匆匆吃了午饭,就返回古打,时间已错过了每日一班贵阳到毕节的班车,在汽车站我还找小黄帮我找车,那是冬天,大方的冬天下雪凝,路面特别滑,来往车辆很少,车轮上都上铁链子防滑,有一辆拉货的大卡车路径大方到毕节,司机不愿意带人,怕出危险,我听他讲话口音是东北人,和他套老乡关系,说大队急等着用这东西,这样搭上他的车,到了响水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在鲁院长家休息,直接返回古打,老乡的粮食在屋子里拍成了队,开机磨面,王支书发现机房的灯亮了,来看是怎么回事,见到机器已正常运转,非常高兴!他说以为我会在县城过夜,第二天才回来,没想到你心里真惦记老乡的事,问我还没吃饭吧,一会关机到我家吃饭,我一直坚持把老乡最后一份粮食磨完,去支书家吃饭已是晚上9点多了,苞谷饭,酸菜豆汤,吃的好香呀!
  贵州老高 :“苞谷饭,酸菜豆汤,吃的好香”。只有大方农村生活过的人才体会得到。大方的酸菜豆汤特别香。美国报纸转载我的第一篇散文就是《大方酸菜之美》,他们转载时将标题改为《还是大方酸菜美》,用通栏大字标题大半版篇幅登载。大方素有三天不吃酸,走路打!串串!之说。
  叶美玲;呵呵,说起酸菜豆汤,刚去时,吃不习惯,后来就离不了了,自己家也做酸菜,每顿饭都要吃,那时有一碗油辣子水真是高级!我自己还做过酱豆腐,把豆腐切成小块,放在蒸笼里蒸熟,然后趁热放在铺好稻草的盒子里,盖好,等待长出白毛,放上盐,辣椒面,花椒,大料面,伴好,均匀的撒在豆腐上,放在坛子里封存,大概10天半月就可以吃了,现在还很回味那个味道!
  贵州老高 :大方做酸菜不用盐,比深圳的盐酸菜好吃。你说的酱豆腐,我们叫它霉豆腐,市场上叫豆腐乳。很好吃。
  叶美玲:本人还成功的做了一坛子松花蛋,好像是王丽玲教我做的:用白面做成浆糊要稍微稀点,石灰,碱面,少量盐,与浆糊伴在一起,鸭蛋洗净,每个鸭蛋放2片松枝,在浆糊里面滚一下,松枝就包在里面了,放在坛子里封存一个月,他的原理就是用碱面,石灰把鸭蛋烧熟了,当你打开松花蛋,每个蛋面都有松枝的图案,而且是双面的,摆在盘子里犹如工艺品一样晶莹剔透,美丽,耐看!
  贵州老高:王丽玲是不是老家在瓢井的那个?松花蛋,我们当地叫皮蛋。瓢井的皮蛋很有名。当时县城里的人去瓢井,差不多都要买皮蛋。
  叶美玲:她老家在哪我不知道,她那时在交通局工作,我们关系很好。您说的对,大方就是叫皮蛋,我想起来了。
  贵州老高:对,就是她,她是我的亲戚,是晚辈。
  叶美玲 :亲戚?她爱人陈亮华,在检察院工作,是她吗
  贵州老高 :对,就是她。现在她退休住在贵阳。
  叶美玲 :那就对了,我前几日和丽玲通了电话。
  想起在大方带着孩子东奔西跑工作的日子,就会自然想到现在在北京工作的外地人,为了工作能舍掉一切,特别是那个年代工作比命都重要,在工厂实行承包制的艰难岁月,那次我带着2岁多的儿子在城关小学校干活,拆房子!到了学校,孩子就让他自己在操场玩,我去接受任务,男同志都上房揭瓦,女同志在下面接着,因为要二次利用,没有缺损的瓦片整齐码列好,很粗的房梁两个人抬,稍微细的一个人扛,搬运到指定地点,一个人抬不起来,要有人帮忙放在你肩上,当我肩扛一根圆木走到操场时,突然发现孩子不见了,学校的学生由老师带着在做操,我四周环顾了一下没有看到孩子,心里一下着急起来,咣当把木头摔在地上,不顾一切的呼喊着孩子的名字,突然我的声音停止了,我发现孩子站在学生队伍的最前面,跟着老师在做操,个头显然矮了一截,做的非常认真,老师,学生,班主任谁都没有撵他走,我站在那里看着他和学校的学生把操做完,那个镜头永远定格在我记忆的胶片中,如果放在现在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贵州老高 :是的,当时物资匮乏,生活艰苦,工作劳动强度大,但是,人心不乱,社会治安好,所以,一些老年人在回忆过去之时常常留念那时的社会治安。尽管那治安多是人治的结果。
  叶美玲 :那时社会治安就是好,我去古打夜黑人少,我自己一人上去一点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