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数数SARS回忆录(上)

  王数数
  2003年8月17日

  我这个寒假从家里回到学校比较早,好像正月初四(2003年2月4日吧)就到学校了。bbs那个时候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在春节刚过后,科大校内人烟稀少(主要是指可以算是我的狐朋狗友的那些人)的时候。

  大约初八的时候就看到ourustc版说广东怪病的帖子。那个时候好像还没明确说是什么病,什么禽流感,肺鼠疫,炭疽的满天飞。不久广东省和广州市的有关部门就出来说这是非典型肺炎,(当时我还没注意到钟南山院士这个人)。这个解释一开始使我很恐惧,因为我自己琢磨着,“非典型”,好像不是一个很正规的学名,问了一下一个学医的mm后,我知道自己错了。google了一下“非典型肺炎”,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词条的学术解释,看来这并不恐怖。当时的媒体大肆报道的也是一些制药企业和商人乘机造谣,混水发财,尤其是罗氏跨国的药业集团。我也觉得这也许是造成混乱的主要原因吧。接着,我就看到了南都关于“毒王”(这是一个歧视性的)称呼的报道,大约是2月15左右了吧,觉得这个的确有点恐怖,人们恐慌也是在情理之中。专家们很快就“查出”:“病原体是衣原体”。之后从记者的家论坛看到,中宣部下达了禁令,不准再报道带口罩的那个病了,据说是媒体无端怀疑罗氏的不当吧。这些我当时都相信,我觉得这件事应该就这样过去了。

  二月的下半旬和三月的中上旬,媒体和网络似乎都淡忘了这个怪病,我自己就把之前的恐慌看成,很大程度上的一种闹剧。ourustc版上,大约三月中旬的时候香港和新加坡那边的消息就隐约传来,当地流传着一种怪病。接着是世卫3月12日发出全球关于sars的旅游警告,我在16日看到了daile的译文(据说是他们老师布置的翻译作业),多方面的消息一汇集起来,sars,非典型肺炎就联系上了。ourustc版关于sars的话题多了起来,删帖子也比较多,香港和新加坡的网友也有了切身的经历。大陆政府则是对相关的报道全力压制,所有的消息就是香港和新加坡的,还有网络上的各种传言(很多都被不幸的证实了)。

  整个三月的下旬基本上就是伊拉克战争报道的轰轰烈烈,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对战争的全面直播,看我们人类进化的多牛B!。每天的学习和科技传播网的内容更新工作,对战争的讨厌,和一些报道的厌烦,我没怎么关注伊拉克战争,但是对sars的关注多了起来,这个算是我自打从事新闻传播以来第一个关注的长时间连续的焦点问题,现在的我对自己当时的这个“选择”觉得比较的得意。

  三月下旬的末尾和四月的中上旬大陆的媒体开始有了关于sars的报道,一开始还主要是
  说香港人民抵抗sars的轰轰烈烈与可歌可泣的。大概是四月的第一天吧,我看到了大陆媒体关于大陆sars的第一篇报道,虽然不是很直接的报道,但我看到了后很高兴。在ourustc版,不无讽刺的以“大陆媒体愚人节乘机报道sars”转发了这篇文章,当时的版务msdn觉得有点joke了,于是我们便把标题改正式了。但是那时的ourustc版对于这些文章是删除了事的,虽然不是立即删除,不过好像没有为此封人。“菩萨心肠”的eatongzhang有时也说说自己在香港的经历。

  帮助越南抗击sars的世卫医生乌尔巴尼死了!通过新加坡早报网不长的报道,我知道了
  乌尔巴尼的事情,知道了他曾代表无国界医生组织领取过诺贝尔和平奖。对着屏幕,我想流泪,(我讨厌大陆媒体的很多典型事迹,感人事迹报道,但)我真的被乌尔巴尼这个医生和他的死亡感动了。乌尔巴尼的死使我觉得我可以为了新闻记者的天职献出自己的一切,不然我们根本就无颜面对象乌尔巴尼这样的医生。(如果现在要排出我的sars英雄榜,我会排出三个人,乌尔巴尼医生在第一位,钟南山院士和蒋彦永医生并列第二。)好像就在乌尔巴尼死后不久,张国荣在愚人节自杀了。我不知道,中国新闻界有多少人因乌尔巴尼的死而发生改变,明年又会有多少人在愚人节因为仿效张国荣而死。人们死亡的方式太花样繁多了。

  网络上,传统的传媒上都为了sars的报道在和大陆政府抗争着!四月十六日,瀚海的sars版在alanzhu的申请下开版了,晚上我在校外的一家网吧里面看到了这个“SARS 非典型肺炎”版。

  然后我申请成功担任了“SARS 非典型肺炎”版版三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