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性格有些胆小、不太爱说话、甚至有时有点懦弱的人,但同时我又是个倔强,顽强,总爱憋着一股劲的人。在我的潜意识里,不招惹是非,简简单单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人生了,也许这个世界上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吧!我知道我的性格有很多缺陷,但有时候人们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缺陷,笼统说来褒义与贬义的折中。
  大概就是我不善言辞,所以我行事低调。我没有横溢的才华,所以我谦虚谨慎。我没有强大的背景,所以我假笑卑微。我意识到世风如下,所以通透不计较。也许有时候做个毫无存在感的尘埃,享受自己的默默无闻,也不失为一种活着的证据,但我们活着并不是只为了留下活过的证据。


  禁毒社工不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接触到这个工作是朋友推荐的,彼时我还挣扎在自己不大成熟的生意经里,朋友是个通透的人,他让我去试试这个工作说或许可以让自己有所成长。我的第一个“客户”就很特别,在大部分普通人的认知意识里,女孩子在18岁左右的年纪应该像是花儿一样美丽,并且充满活力散发着属于符合年龄的青春气息,也正是在告别童趣即将要步入成年世界的一个分界点,有着对过去的十几年努力学习收获成果独自成行的欢喜,也有着要告别父母即将要面对更多更大未知的惆怅。
  在上岗工作前我们有过专业的培训,知道禁毒社工的职责和工作流程,但实要际面对时我还是有点胆怯,我查询了我们辖区的在册名单,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名字暂且叫她“壹号”吧,我看了她的身份证是1998年的,状态一栏写的是社区戒毒未报到,我所拥有的信息不多,特别是没有电话号码,上岗之初想要挣得一点表现,以此来证明自己是可以胜任。我厚着脸皮去辖区派出所找民警们查了壹号的户口页,去社保所查了医保消费情况,去户口所在地的村委会,找了村干部了解情况后终于有了大致的方向,壹号家属于辖区内征地拆迁户,征地拆迁后她们全家人都搬去了城里,至于搬去了哪里村干部也不知道,留了一个壹号父亲的电话,但是已经无法接通。我又陷入了一个新的没有出口的胡同,一时间要找到这个叫壹号的18岁女孩成了我内心里跟自己的较劲,我将这些天搜集到的所有资料好好的整理了一番,发现了一条关于壹号表姐的线索,我记得去村里走访时,村干部给我提了一下说壹号的表姐是在其他村委会工作的村干部,我像黑暗里发现了一点亮光的夜行路人,有些激动的找到了壹号表姐的电话号码,并在壹号表姐哪里要到了壹号母亲的电话,打了过去,对方接通后说了一个我有些难以接受却又是事实的事实,她说壹号怀孕了,在XX镇跟孩子的父亲和他家人住在一起,她的母亲言语间似有些伤怀,不愿多说她的事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就挂了。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我给壹号打了个电话,接起来的声音还稍显稚嫩,说了我的来意后,壹号有片刻的愣怔,她问我:“怀孕期间不是不用做尿检吗?”我说:“从专业的角度来说是需要做尿检的,这也是为了孩子好”,她说:“我不会在吸毒了,我可不可以不用做尿检,而且我都快生了”声音有些颤抖,我想了一下说:“如果你不方便,我们可以和派出所民警一起上门给你做尿检,这是流程和原则问题,做尿检对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影响,你也可以给自己一个证明自己说话算话的机会”壹号最后还是自己挺着大肚子来了我们社区戒毒“康复”办公室,她可能是第一次来找不到我们办公室的位置,是被我们单位一位大叔领过来的,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叔说:“小曾,有个小女孩找你”


  
  

  我看到壹号那一刻确实有点难以形容,从外表来看年龄真的很小,当然实际年龄也不大,个子不高属于骨骼娇小型的,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马尾,穿的也比较随意,一件玫红色卡通运动装,给人的感觉像一个初中生,但又不相符的挺着一个大肚子,我让她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有些局促,又有些谨慎的开口:“姐姐,我以为怀孕就不用做尿检了,所以一直没有来,我想问这对我有什么影响吗”我看见她眼睛下面很大一片的青影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显得整个人的面色有些疲惫的蜡黄,我一边准备社区戒毒人员报到时需要签订的资料,一边比较平静和缓的说道:“从你的《社戒决定书》来看,你已经逾期了一年半,也就是说你本应该一年半以前就要来我们这里报到签协议进行为期三年的社区戒毒,可是你没来,正常程序你应该要被送去强制隔离戒毒所了,但现在你在怀孕期所以我们决定给你把社区戒毒的期限延期”她有些急切的站起来说:“我不知道,也没有人跟我说过要来这里报到,后来我怀孕了又听说可以不用来,而且这边熟人比较多。。。。。。”。怕被熟人看见所以不来才是她未报到的主要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