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说,抚州教师之死是自取其祸

  中国教师热衷于严厉管束学生,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升学率,其深层次原因是一种权力欲望,可以对学生指颐使气的优越感,尤其当今社会阶层分化鲜明,几乎所有成年人在老板、经理面前做孙子,唯唯诺诺,中国教师能拥有对学生行为的支配权,可以自己定夺是非,这个群体怎么舍得放弃呢这种优越感?
  其实,师生关系本质上就是雇员和顾客的关系,而不是家庭内的不计成本的人际依附关系。教师职业和商场里的导购并没有本质区别,在商场购物,对于自己不懂使用的产品,导购也会教你用。但是很不幸,科举制度以来,学生逐步沦落为教师的私有财产,学生已经丧失了一个顾客的所有基本权利,在付出了巨大的金钱后,反而需要在教师面前低声下气,真是咄咄怪事。尤其在今天中国市场经济社会,学生们平时购物都享受商家的上帝对待,而进入校园,眼看自己家庭每年掏大量钱,却只能听任教师把自己当做奴才使唤,学生心理的愤激是可想而知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科举制度以来的师生关系,是中国传统社会中最肮脏也最邪恶的人际关系,没错,在中国传统社会关系中,最肮脏最邪恶的人际关系,不是皇帝与官僚们的勾心斗角的政治关系,不是地主与农民之间血淋淋的剥削关系,不是妓女、军阀、商人这些群体的赤裸裸的利益关系,而是师生关系,传统师生关系把学生变成了教师的马仔,学生的思维能力受到教师的严厉限制,学生必须维护教师的利益,否则被教师和他的弟子们口诛笔伐,学生的学术观点不能挑战教师,学生在教师面前不但没有任何反抗权力,连争辩的权力都没有,连思维反抗的权利也没有,对比其他群体的封建关系,科举时代中国学生在中国教师面前已经彻底沦落为动物,这也是中国从宋朝起一步步衰落的根本原因。
  现今则是教师热衷于把学生培养成考试机器,不要以为现今中国的考试风、文凭风只是政府的统治手段,其真正原因是知识界控制了中国社会话语权后,为了维护自己利益,设计了一整套精巧的游戏规则,体制内每一步都需要各种无用的考试,都为了一张与能力无关、对工作没有任何帮助的纸,其目的只指向一点——知识分子高人一等。各种社会机会,只能垄断在知识分子阶层手里,这就是中国知识分子的如意算盘。
  别以为知识分子吹捧遇罗克就是反对血统论,恰恰相反,知识分子阶层是最积极维护“知识”血统的,他们只是一群变相的血统论者。时至今日,知识界对于旧中国所谓尊师风气的吹捧其目的是不言而喻的。
  就以现今中国老师来说,他们始终没有意识到,学生是自己的顾客,自己的衣食父母,他们只知道自己工资是政府发的(至于政府怎么从学生家庭弄钱他们就不管了,可以说,科举制是中国知识分子阶层最成功的一次营销),他们阶层掌握了中国社会一切机会,故而对学生的尊严、心理漠不关心,这完全是一种山大王的心理。
  尽管中国教师口口声声他们向学生传播文明、知识,但是现今中国教育,不要说那些政治思想课空洞无用,就是那些中高等教育的文化课,对于绝大部分学生又有何用处?没考上大学的进生产线,高中生会做的初中生也会做,大学生走上社会后基本都要转行,做的事90以上初中生会做,剩下10初中生培训几个月就可以上手。事实上,现今中国人学东西,绝大部分完全可以接受完义务教育后在社会上学到,网络这么发达,反而课堂是学不到东西的。而教育,现在主要作用就是给社会分层,把社会机会垄断在一小个群体中。这也是知识分子阶层的目的,他们上千年如一日吹捧教育怎么怎么伟大,恰恰是为了掩盖中国教育事实上并不光明并不伟大也对社会发展并不重要的真相。
  在我看来,中国教师对学生的作为普遍严重超越了一个雇员对于顾客的权利,如果抚州这位孙老师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如果他能认识到他的学生不好好学习将来可能做大老板混得更好,他如果能认识到他教给学生的东西大部分可能是浪费学生父母的金钱,如果他意识到把学生培养成考试机器是一种反人性的行为,如果他并不认为教师对于学生应该很重要,学生不好好学习并不会天塌下来,他也许不会惹祸上身。而他是附和社会风气,其实也是附和自己利益,他积极配合去把每个学生培养成考试机器,那么,他很难说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