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之死:中国人如何避免用暴虐对抗冷漠怪圈?
  撰文丨墨黑纸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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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还在跟一个想要辞去工作的朋友探讨我们的社会,我说,若为自由,辞去工作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前提是你对自己了解多少,辞去工作旅游也好,游学也罢,只要能找到新的自己来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就好。朋友说:“这个社会是饿不死人的。”我并不否认她这句话,但现实生活并没有朋友说的这么简单,当然她有足够的生存技能来应对这个社会。

  新闻事件

  事件一、12月28日下午,永昌县一中学女生在当地城关镇御山城市广场高层坠亡,据当地知情人士称,该事件系其偷窃一超市巧克力引发,29日下午死者家属讨要说法,超市门前聚集有近千人围观。女学生因超市内被抓跳楼一事愈演愈烈。据当地人称,今天下午,金昌市市长张应华到场处置时被打伤,头部等处有外伤,后被警方解救了出来。”

  事件二、12月23日,绥化市一名高二女生在学校附近的过街天桥跳下自杀。离世前,留下了三封信分别给父母、姐姐和同桌,她在一封遗书中说:一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女孩是农村孩子,家境贫困;学习成绩非常优异;但每天吃不饱饭,忍饿学到半夜12点;每次学校交钱,要跟同学借;非常的自卑、压抑

  事件评论

  在我们为成为世界第二经济体击鼓而欢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当家花旦嘴里“尚有2亿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代表着什么含义。于是扶贫的口号在第二经济体大国中喊得震耳欲聋,好多人都在欢呼,好,威武,有希望了。可悲的是在2015年年末,人们疯狂的欢呼着新年的到来,两名中国少女却远离了我们这个天堂般的社会。

  有人谩骂说:“穷你就有理了?穷就可以盗窃了?穷就可以盗窃后不负责任了?”还有人谩骂说:“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我们当年穷的啃树根,也没见谁自杀啊?”对于这号人,我理解他们这种毫无人性的评论,尤其是评论自己一样在底层的同胞,这符合中国人千百年来,自古带有的统治阶层思维,虽然他们大多都是底层人,这才是中国能够千年来行使专制恶权的底层思维所在,而他们也不知道当年啃树根的时候到底死了多少人。

  我们来反观社会上的盗窃、抢劫案件,我们一次次的要求将这些人绳之以法,但我们大多只是发泄意识观中愤怒的一面,却没有思考过,这盛世为何还会有盗窃、抢劫等案件的发生?法可以惩办任何一个作奸犯科的人,理为什么没有给这些作奸犯科的人一个不用去违法的理由?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一个社会里多个基层,甚至是一个阶层里的人相互为难,这种为难的结果是历史一次次的农民起义,这四个字现在在教科书中都很少提了,而我们的社会还在一次次上演这种现实剧本,农民起义的根本含义是社会格式化,每一个人都将在格式化中丧失生命、丧失自由、丧失亲人……

  我们的法律越来越严格,执行力对于民众来说也越来越有效,这两日又爆出“数位来自最高法的人士告知,最高人民法院日前印发《关于重大贪污受贿犯罪案件量刑意见》件量刑意见》,其中提出对重大贪污、受贿犯罪案件裁量决定刑罚,“要严格控制和慎用死刑,一般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其中,“贪污、受贿数额一亿元以上的,一般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我们所能看到的是,民众的冷漠和麻木,所导致我们的法律对普通公民日益严苛,对于官老爷们却日益宽容,为什么窃国大盗不用去死?而少女因偷盗或饥俄就必须跳楼、跳天桥?还要被麻木的人谩骂?

  我并没有倡导一个穷人偷盗有理的社会,我只是在思考,为什么我们不能给穷人提供一个不用偷盗的社会环境?为什么我们不能给穷人一个相对宽容的社会环境?就在西方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1935年,美帝经济最萧条的日子,纽约一个穷人居住区内的法庭上,法官问:“被告,你确实偷了面包房里的面包吗?”老太太低着头说:“是的,法官大人,我确实偷了。”法官又问:“你偷面包的动机是什么?是因为饥饿吗?”“是的”老太太抬起头,两眼看着法官,说道:“我是饥饿,但我更需要面包来喂养我那三个失去父母的孙子,他们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法官说:“我必须秉公执法,你有两种选择,处以10美元罚金或者10天拘役。”老太太说:“如果我有10美元,我就不用去偷面包了,我愿意拘役10天,可我的三个孙子谁来照顾?”

  这时旁听席上站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他向老太太鞠了一个躬说道:“请接受10美元的判决。”说着,他转过身,面向旁听席上的其他人,掏出10美元,摘下帽子放进去,说:“各位,我是现任纽约市市长拉古迪亚,现在请诸位每人交50美分罚金,这是为我们的冷漠付费,以处罚我们生活在一个要老祖母偷面包来喂养孙子的城市。”现场每一位人,包括法官都交了这50美分罚金。随后拉古迪亚就“老太太偷面包”事件拷问罗斯福:“为解决孙子的饥饿,老太太偷面包是种被迫无奈之举。难道说你身为总统,没有半点责任吗?老太太偷面包说明郑虎在社会保障体系等问题上,存在着亟待解决的地方!”

  有五mao要说了:“你这家伙,就知道指责郑虎,夹带私活,其心可诛。”如果五mao们依然如此没有人性,那么我就是其心可诛了,我就要指责郑虎,“一个人为钱犯罪,这个人有罪;一个人为面包犯罪,这个社会有罪;一个少女为巧克力犯罪,这个国家难道可以摘干净自己?一个少女每天吃不饱饭,晚上12点还在挨饿,这个国家没有责任吗?一个人为尊严犯罪或选择死亡,世人则都有罪!”

  我们不应该再傻呵呵的就他们所谓的扶贫,所谓的2020年全面小康而山呼万岁,扯淡,我们需要一个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我们需要一个不会因贫穷要去偷盗,要去自杀的社会,我们要这个最有钱的郑虎为这个国家最没有钱的群体做最基本的兜底,包括饮食、教育以及养老!如果有人问:“凭什么?凭什么国家的税收要给这些穷人?”我也只能功利的回答这些功利性的问题:“为你一个和平的社会,为你一个不必农民起义的社会,为你有一个可以公平的社会,你的纳税钱从郑虎手中流入到这些罪困苦的人手中,你肉疼吗?比你给老爷们花还肉疼?人家贪污一亿不用死刑,你怎么不去谩骂郑虎凭什么?凭什么国家的钱要给官老爷们?”

  在英帝国,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辆列车上,列车员查票,碰到一个蒙头装睡的女孩,列车员只是笑笑就走开了,他知道,逃票一定有难言的苦衷,不能让孩子太为难。在中国巧克力事件面前,我们的超市老板不仅讽刺这位少女,甚至是辱骂,包括对其父母,“私刑”要求罚款150元,少女的母亲已经当着超市老板的面对孩子进行了责打,但并没有唤起超市老板的些许同情之心,少女的父母只能凑到90多元,女孩一个小时后跳楼自杀。

  于是问题来了,数千人人为何会聚集在超市门口,起哄甚至是冲击超市?数千人为何会打伤前来现场处理的金昌市市长张应华 ?这就是我所说的,我们都在为我们的冷漠用暴虐的方式赎罪,这是说的好听,说的不好听就是一次次的官商民之间的摩擦,最终会上升到怎样一个等级?我不知道,我也不妄言。我们以为富人可以为难穷人,但却不知道穷人曾经是如何为难富人的。我们以为赵家人因其高贵的地位可以免除被民众殴打的优待,但赵家人曾经也被暴虐的民众收拾得欲死不能。而今,我们要重复轮回历史了吗?我们要将这种社会矛盾重新升级吗?说好的先富带后富呢?不要单纯的责骂这两个女孩的因贫穷而不知羞耻,或偷窃或自杀,你要问问这个天堂般的社会,为何在一些人眼中与地狱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我们为什么缺少美帝纽约市那样的市长?我们为什么缺少英帝那样的列车员?我们为什么没有美帝那样的老太太可以感受到万恶资本主义的温暖?我们为什么没有英帝那位少女可以感受到万恶资本主义的宽容?为什么生命如此年轻就要匆匆而逝?为什么生活如此艰辛,大家还要彼此为难?你如此凌辱穷人,这和你被上面的人凌辱有什么区别吗?郑州这几天一直在爆出商家被城管暴打的视频,谁在这个社会上可以免除被暴虐的对待?我们都是一类人,至于因为你富他穷就你高贵,他低贱吗?

  因为穷人所面临的困境,不少人希望回到毛时代,因为那是一个“被美化”为穷人的最好时代,这种思维是可怕的,底层民众与官商现在不断对立的现代社会中,如果更多的人要求或者自发性的回到毛时代,那么每一个人都将在地狱中感受烈火的煎熬,赵家人准备好了吗?商人们准备好了吗?不少普通民众似乎都已经准备好了。于是在我们不同的阶层中,没有一个阶层在思考,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福利型国家,我们都在等待着历史性社会清零,大家重新开始,而清零的社会剧痛大家一起承担,清零后我们又将重建一个怎样不平等的社会,我们不知道。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往前看?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监督他们成为一个为社会兜底的郑虎?为什么我们不能构建一个有法有理的社会?为什么这些不是我们思考的前提?尤其对于底层人来说?而对于中产阶层来说,你们真的觉得现在的社会很和谐?你们真的以为你们比底层人高级多少?不要激发与底层人的矛盾,要时刻与底层人保持一颗宽容之心,他们才不会不顾一切的砸烂这个社会,而会和你们一起积极争取一个福利国家,权力不像野狗一样的国家,你还怕被斗地主?真正的地主是那些依附特权的高产阶层和特权阶层,但我们不是要打砸他们,我们要让他们取之于社会,回馈于社会,否则就滚蛋。

  前两天有读者对我说:前几天出门,有个小孩拿着一束花对我说:“姐姐送你一束花,这花要10元钱。”我觉得他是个小孩就给他了。结果这孩子又说:“一束有三支,要三十块钱。”我说,我不要了好吧?小孩不接,说姐姐我给你跪下了。最后无奈给了20元。男朋友说,这可能是被拐来的孩子,如果要不到钱,回去可能会挨打。我听后特别难受,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同样是这几天,在我生活的三四线城市,有一群所谓的聋哑人,每天在公交上问人要钱,起步价5元,成年人大多是不给的,知道骗局居多。这些人开始频繁向孩子下手,孩子因为害怕等心理,大多给了钱。

  一方面是少女偷巧克力跳楼,少女因贫穷跳跳桥。一方面是一些人大肆利用孩子骗取同情心,利用聋哑人群体骗取同情心。我也在思考,这就是我们日益进步的社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让我们全社会都难堪的事件发生?我们又该为这些事做些什么?我不同意每个人在遇到贫穷的家庭都给点所谓的爱心钱,碰到这些孩子和聋哑人都拿施舍钱,这不解决贫穷的根源,这也会壮大“丐帮”这个无耻的群体。我们要求一个福利社会,不必让真正的穷人选择死亡的社会,我们要一个法制社会,不必让伪装的穷人来玷污穷人这个群体。我们要的,如果赵家人不能给,那么历史从苏联到东西德,从来不会改变轨道,我坚信这一点,前提是普通公民要善待普通公民,普通公民要怒目不负责任的郑虎,只有这样的基本前提,我们才能迎来或者重建公平的社会。

  新年第一篇文字,竟然是这样一篇文字,我为我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而感到羞耻,我为我写出这样一篇文字而羞耻,我为肥头大耳的赵家人而感到可憎,但我还是希望我们大多数普通公民可以坚决的团结在一起,温暖底层人,问责赵家人!

  2016—1—4落笔于墨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