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真何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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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真何谓也
黄怀贤
传真何谓也?电报耶?微信耶?
非也。传真者,南京玄奘寺住持僧也,安徽颍上人氏,戊申属猴。
猴者何谓也?慧眼如炬,嫉恶如仇。妖孽无所遁形,奸佞闻之色变。蟠桃园里戏天女,如来掌中翻筋斗。无法无天,花果山中称王,有法有为,西天取经前驱。贤与不肖,亦在驭之而已。
传真俗姓李,名义将,兄妹七人,义将季之。是时也,饿殍遍野,唯以瓜菜续命;求贷无门,乡闾内斗不息。其父言:“书里自有黄金屋,书里自有颜如玉。汝当勉之。”父爱如山,法师终生奉之,须臾未曾懈怠。
时值天下昏浑,农者无隔夜之粮,织者无裹身之衣。李义将者,一如常人,既厌稼穑之苦,又无城阙之盼。
然造化弄人,屡试不第,茫然北上,盘桓京师日久,欲效颦太祖润之故事,冀侧身京师大学堂充一夫役而不可得。囊中羞涩,仓皇南遁。桴槎江南,矢志曰:不进城,毋宁死!
蒙高人指点,得终南捷径,李义将断发明志,径奔南京栖霞寺而去。秉性使然,无一阿谀之词,甫入山门,直言示人:“非为崇佛,欲为跻身城邑之阶尔。”众甚骇之。
“诚哉斯言!”监院辉坚长老然其言,既怜其才,复哀其困,尤为其志所感,遂为之剃度,法名“传真”。谓之曰:图形失之于骨,图文失之于髓,唯拈花之意会,方得传佛之心印。以心传心,方为传真。
戊辰龙年(1988),传真法师入金陵佛学堂修学,入籍金陵。闾巷人曰:入城初心遂矣!
师尊如父,言犹在耳,殷殷寄语,岂敢忘怀!
故其为文也,吐真言,记真事,析真理。笔之所达,官民不忌。阴私无所隐,尊长无所讳,贤良方正存疑,乱臣贼子惊惧。有文献可佐,有妇孺实证。特立独行,挥斥当下,心仪董狐,颇多物议。
殊不知,法师所图大矣,是以传真为己任,以信史强自勉,以为后世考据者凭依,不敢偏废师尊遗命,个中委曲,谁人得知?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传真法师自皈依佛门以来,幕天席地,耕读不缀。佛老杂糅,耶回兼蓄。惑于西学,尤工浮屠,历长夜至曙,晨昏不倦。
出家不忘爱国,僧事徘徊俗事。佛事上访,一时大理寺卿蒙圈;编导一肩,首开僧人影视先河;衲衣芒鞋,为人权民主振臂;不避斧钺,演公车上书新典。释门默语,京师瞠目。知其者谓之心忧,不知其者谓之何求!
后,法师入金陵大学堂历史科、中文科深造。思域大开,全无门户之见;著述颇丰,每有大作问世。且书法颜柳,自成一体,气韵遒逸,一气呵成。
法师胸有丘壑,厚积薄发,署栖霞寺知客僧事,坊间俚语,深入浅出。既绍明佛理,又源出有据。当朝三公李氏瑞环、尉氏健行、李氏岚清、贾氏庆林诸人,皆称之为“善”,一时,金陵哗然。
其谋事也,刚柔有度,不愠不燥。
癸未羊年(2003),法师驻锡南京市小九华山,独自任事,复兴六朝皇家祖庙,山顶有民国三十二年肇建之玄奘法师顶骨舍利塔,曰三藏塔。法师素来膺服玄奘,心向往之,故名之曰“玄奘寺”。
梁任公有言:“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
斯时也,“莲子已成荷长老,梨花未放叶先生。”其机敏通达,亦非往日。
《左氏春秋》复言:卿本无罪,怀璧其罪。小九华山,南京腹心,北瞰玄武湖,东眺紫金山,西望台城柳,南接新街口,藏风聚气,一览无余。南京诸寺,难望项背,秀甲东南,叹为观止。
艳羡者有之,觊觎者有之。产权纠葛,举步维艰,军地矛盾,错综复杂。
适有金陵通判戴氏,生于斯长于斯,游戏宦海,曲通奸佞,厚植党羽,黑白通吃,古都士庶,道路以目。
传真法师深疾之,以属地一寺僧傲之,恣臆谈谑,了无忌惮。溢之于诗歌文章,多所讥刺,不胫而走。戴氏视公权如私物,叠相煽构,指斥法师不修细行,与俗无殊,力构其罪,欲黜之而后快。
哂之曰:“玄奘寺何谓也?于法无凭,古之所无。传真耶?电报耶?”
法师莞尔一笑,顾左右而言他:“有佛法就有办法,电传虽无,心传则有,玄奘精神,即为传真。”
未遂,通判戴氏辄以玄奘寺工地规划相悖,横加阻遏,未得寸进,十有余年矣!乃至庄严佛寺,遮围铁皮久朽,基坑乱石累累,蔓生蒺藜无度,香客游人掩袖。。。。。。
古都腹心之地,南京士民何辜?
天道好还,毫厘不爽。戴氏何谓也?戴枷囹圄也。一灯驱暗,吉慧长老成就百岁金身;佛力加持,佛教圣地谱就蓝图在即。
易学泰斗、金陵大学堂李书友大学士,耄耋之年,于小九华山赞美有加,溢于言表:“此为金陵龙脉所在,往昔六朝皇家御花园龙蟠其上,六朝国子监太学虎踞山阿,斯文鼎盛,堪舆形胜。非寻常可比,唯大福报者居之。”
何谓大福报者?
高僧大德者也。
其为人也,腹有定见,假痴不癫。
金陵知府杨氏卫泽,出掌金陵,多有图划,所谓为政一方,雁过留声。传真法师以“春牛首、秋栖霞”之民谚谏言,力主重构六朝佛都盛事,尤以恢复牛首山、大报恩寺为最。杨氏卫泽然其言,皆许之,微服潜行,玄奘寺里,频频晤对。法师乃衲衣芒鞋,或长揖就坐,或并辔而行。纵谈佛事,旁若无人,枢机得衷,随弁侧目。杨氏以是益重之,一时隆中对,法师出其右。
杨氏鼎力,一言而决,牛首山事,如臂使指,今为世界僧俗南京游首选之地。传真法师,功莫大焉。释门幸甚!南京幸甚!
金陵同知季氏建业,与杨氏卫泽可谓一时瑜亮,然素有隙,形同水火,互为掣肘。法师之尴尬,可见一斑,稍有失言,则所谋化为泡影。所谓“处大国之间而屈于强令,岂其罪耶!”
传真法师,真智者也,折冲樽俎于杨季之间,毫发无损。季氏建业服膺法师愿力,于佛都重光事体,一改往昔怒怼杨公故例,无片言相责,尝阴助其实。法师感其事,以一鞋拔子相赠,书曰“提拔”。二公纵违和,牛首山已成。
僧面耶!佛面耶!
不数日,坊间传“南京换季”,同知季氏建业、知府杨氏卫泽,联袂“提拔”,锒铛入京城大理寺。言不逾宿,一语成谶,茶余饭后,成金陵一大笑谈。
戏谑者有之:“传真法师,真神人也。”好事者有之,如《南方周末》语:“金陵知府杨氏卫泽与金陵同知季氏建业之同舆共友——传真法师”云云。
以讹传讹,谓之传销,以心传心,谓之传真。以上诸言,传销耶?传真耶?
天下名山僧占多,名山成就名僧耶?抑或名僧成就名山耶?史笔如铁,以遗来者,唯名僧共名山而不朽。歌曰:牛首山兮事了,玄奘寺兮初成,尘事了兮拂衣,欲深藏兮功名。
传真何谓也?昔者惑于稼穑之李义将也;今之恢复牛首山、驻锡玄奘寺、有大福报之住持僧也。
何者为大?非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2019年6月18日星期日
于南京市玄奘学术文化研究中心
文章作者 中国贪官数据库
上次更新 2019-06-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