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睡，无罪，方知妻美。”一切似乎出现了反转。

　　今天凌晨，明尼阿波利斯市亨内平县检察官办公室公布刘强东事件的调查结果，决定不予起诉，刘强东无罪。

　　普通吃瓜群众尤其不敢相信。

　　一个月前，各种细节还在不断跳出来，事件的面貌逐渐清晰。受害女生告诉警方，在公寓内，刘不顾她的反抗试图脱掉她的外套。还有那名叫爱丽丝·张的私人助理，最初试图坐在她和刘强东之间，但被刘强东警告“别妨碍我”，于是坐到了前排座位上，打开了收音机，并折起了后视镜……但没过去多久，受害者竟成了做局者，反差之大，戏剧之深，实在缺少铺垫，让人始料未及。每个人都想月入五位数，如果你也要月入五位数，那么请记下我的微信：18766499338见证自己成功。

　　媒体也感到突然。

　　三个月来，星坛报、路透社发布了各种独家报道，国内记者稿件如飞机炸山，消息就没断过，但基本都是单方面对刘强东的指控，无论是曝光的张姓助理、杨姓助理，还是浮出水面的调停人写字楼大王李华，一切都是越来越可触的细枝末节，真相似乎离我们只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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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从9月1日刘强东被明尼阿波利斯警方拘捕那一刻，性侵的传闻就开始持续发酵。

　　没错，双方各执一词的时候，网络舆论已经掀起轩然大波。一方面是对刘强东的口诛笔伐，另一方面阴谋论也甚嚣尘上，但显然前者占有压倒性优势。

　　没错，当受害女生强调手中握有bed sheets作为证据的时候，我们都在等待水落石出后，“强奸犯”的一纸判决。

　　但是现在，留给我们的只有困惑和惊讶，错愕和怀疑。

　　刘强东的代理律师Jill Brisbois发表声明表示，“有人在调查期间不断散布大量的不实和误导信息，司法部门的结论证明了他是无辜的。”声明中还提到，房间里的一切都是自愿的，刘强东先生没有犯任何罪行。事后女方多次索要钱财并威胁起诉刘强东。

　　但就像兰波的那句诗一样：我走到户外，如果一束光将我刺伤，我将死于苍苔。如果我们将故事做一次复盘，或许无法厘清事情的全貌，却能感知到更多苍苔的铺设和命运的意味。

　　刘强东祖上是跑船的。

　　从爷爷到父亲都是行走江湖的船家。1998年春，狂风恶浪，刘家的船在出航的途中沉了，家当全无，刘母痛心疾首。“你们别跑船了，钱我来还。”那年夏天，刘强东开始在中关村创业。

　　从售卖刻录机和光碟的 “京东多媒体”柜台，一路做到国内仅次于天猫的B2C电商巨头，刘强东掌舵的，早已从水乡出海的小船，换成了三层甲板的巨轮。但是驶船，最大的不确定性就是落水。

　　而当忒修斯船上的木板被不断替换，那些攀附在船底的青苔却如影随形，丈量着通向地狱或者天堂的距离。如果东仔细细体味一下，或许能琢磨出徒劳的苦涩。

　　在京东赴纳斯达克上市当晚的IPO酒会上，刘强东曾用带着宿迁口音的英语发表演讲，他说：“我花了20年，从宿迁到了北京；我又花了20年，从北京到了纽约。”但从纽约到明尼苏达州的路上，刘强东只用了一晚。明尼苏达之夜，45岁的刘强东迎来了人生中的垓下。


　　然而现在，当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我们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京东114天的噩梦结束，但刘强东本人的人设却无可挽回地崩塌了。正如菲茨杰拉德在《崩溃》中写下的：“毫无疑问，所有的人生都是一个垮掉的过程。”

　　只是，无论刘强东是形象崩塌，还是闯关成功，亦或是无罪重生，人们关注的从来不仅只有他个人的成败，还有潜藏在他成功形象之下那条中国大多数人在乎的路径，那条普通人可能摸得到的通往成功的攀登路径。

　　如果数数现在大家讨论比较多的大佬们，你能轻易找出不一样的痕迹。Pony从小梦想着要去天文台看星星，Jack一开始有“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宏愿，Robin这个海归在美国就知道搜索是中国的空缺生意，他要做中国搜索的布道者……更不用说梁建章，沈南鹏，周鸿祎，王小川，庄辰超这些从小就玩着apple电脑，冲刺在奥林匹克赛场为国争光的少年天才们了。但是，谁能说出刘强东的梦想是什么？

　　这不是说他没有梦想，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起点不一样，教育不一样，视野也不一样，也没有其他助力，先要生存下来，再生活下去，才有说出梦想的机会。出身贫苦乡村，凡事得靠自己努力。家人疲于生计，他得努力照顾妹妹；高考是唯一出路，他努力读书；铁饭碗不能脱贫致富奔小康，他毅然改变人生方向朝向商海；没有明确的方向，抄过情书，开过饭店，然后再卖电器，哪里有造富可能他就奔向哪儿去；没有赶上第一波互联网浪潮的机会，他就要学会如何后发制人，迎头赶上……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奋斗路径。

　　所以，明尼苏达的夜晚只是大河之上的浮冰，其下才是奔涌咆哮的潜藏暗流。它的起点从宿迁农村出发，是刘强东对现实人生的不甘和希望，终点是不是光亮的新生，所有人都在看着。

　　02

　　船和水，本身就是一对极好的搭配，自然也成了一种极妙的隐喻。

　　刘强东的家乡宿迁位于江苏北部，京杭大运河从此地穿境而过。这里居两水（黄河、长江）中道、扼二京（北京、南京）咽喉，平原广阔，河网密布，是典型的苏北水乡。且北倚骆马湖，南临洪泽湖，素有“洪水走廊”之称。

　　也是这样的水乡地势，决定了刘家靠水吃水的跑船生涯。


　　说巧不巧，让刘强东遭遇迷局陷落的明尼阿波利斯，也是一座与水有关的城市。明尼阿「mni」在印第安语中是“水”的意思，波利斯「polis」是希腊语“城” 的音译，合在一起意为“水城”。

　　22条轻盈的小湖是明尼阿波利斯摇曳的海藻头发，圣安东尼瀑布是从它发间散落的纷繁花枝，密西西比河则是篦发的梳齿，荡过水中疾涌的发梢，消失在被夕阳倒影染成橘粉色的双子城背面。

　　而在遥远的苏北农村，各式农作物以杂乱的式样交织在田边，从蒙蒙雾气中哗哗淌过的小河，像一根银线似地蜿蜒开去，仿佛蛇鳞在闪闪发光。流淌着外婆的温情，倒映着初恋女子天鹅绒般的眼睛。

　　迷失在河流与木桥的蛛网间，似乎指引刘强东走向这场名誉受损的“鸿门宴”——还有什么能比一座漂浮在水面上，如镂空纱网的城市更好地诠释“转瞬即逝”呢。它是一座庇护之城，有人渴望在靠近水域的某个暗角找到栖身之所，同时也是一座风雨之城，有人要接受狂风、洪水和攀爬窗楹的审视日光。

　　无论越狱的浪子还是私奔的情人，在此地都想要喝上一杯。

　　据餐厅职员和闭路电视视频显示，8月30日，刘强东在明尼阿波利斯的日本料理餐厅Origami Uptown的那场宴会酒桌上，红酒、日本清酒以及啤酒自由穿插。监控录像显示，刘强东一行整个晚上都在相互敬酒。

　　而当初那位声称受害女生的律师表示，“高管一再向我的委托人劝酒，”酒宴中途有两次，刘强东的一个助理让她的男性朋友陪她出去再买一些红酒回来。附近的酒品专卖店也向《星坛报》提供了账单，显示当晚他们一共买了32瓶红酒，消费3600美元。

　　酒，仿佛全局的关键词提示。酒酣耳热间，关于生意、得失、权力和性的隐喻，波澜不惊地展开了。

　　大多数传闻都说，刘强东和章泽天也是在一次酒桌上认识的。

　　刘强东酷爱红酒。2015年刘强东和章泽天在澳洲结婚的时候，夫妻俩扫荡了几乎全澳洲市面上的红酒。结婚后章泽天与红酒的接触也越来越多，还发布过很多在酒庄的靓照。


　　而京东内部的酒文化，也是由来已久。

　　早些年，京东经常加班，员工们的晚饭通常拿煎饼、炒面糊弄过去。到了晚上9点多10点钟，刘强东就招呼大家一块儿吃饭喝酒，改善伙食，也听听员工的想法，一周大概两三次。这是京东酒文化的起源。

　　据刘强东自己回忆，兄弟们聚首在小酒馆、大排档，几口老酒下肚，一天工作积累的疲劳和郁闷化解大半，杯子碰在一起，工作上产生的摩擦也就此过去。更重要的是，在那样放松的场合，大家可以一起言无不尽地讨论近来业务上的得失。

　　京东的酒文化，第一是敢不敢的问题，刘强东说，哪怕只有一瓶啤酒的量，也要拿出一瓶白酒的气势。尽管很多情况下，他们是白酒当成水来喝，这是他反复强调的“血性”。第二是说不说的问题，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把别人的想法听进去。刘强东认为，酒文化的精髓在于沟通，基层间的很多冲突和矛盾，喝酒的时候你走我两个，我捶你两下，就过去了。京东的酒文化保留了很长时间，直到近两年才淡化。


　　尤里（俄罗斯投资人）投资京东的时候，刘强东正在新疆巡站，参加和配送员的聚会，投资人就跟着去了。新疆的伙计们特别能喝酒，全拿大碗来敬酒，刘强东一杯杯干。十几个兄弟，每个人轮流敬。喝酒，然后就抱在一块拍照片。投资人问说 ：“你为什么不喝水 ？”。刘强东说不可能：

　　“兄弟跟我敬酒喝，我不能喝水，那是欺骗兄弟。”

　　兄弟，是刘强东常挂在嘴边上的词。对待员工，刘强东这个大哥，确实没什么架子。还在中关村创业的时候，刘强东就会和手下的人一起下楼卸货，给伙计们递水和毛巾。哪怕后来的京东市值百亿美金，刘强东也会每年都抽出一天，和物流员工们一起骑上电瓶车当快递员，亲自配送京东的货物。当当CEO李国庆曾经评论刘强东的个性，傻大黑粗，身上带着一种草莽气。这种农民企业家气质，让刘强东喜欢称兄道弟，一股子江湖义气。

　　刘强东没有去走江湖，现在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个正确的抉择。也或许正是他的江湖气，让他觉得一切都是简单且直接的，兄弟也是，女人也是，所以他的明尼苏达之夜没有“设防”。

　　小时候离家出走，他曾经遇到个变戏法的江湖先生，学了三天，学会了138种魔术。这位江湖先生希望刘强东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将来和他一起走遍天下，但刘强东彼时的愿望还是当官，一心想要从政。他对江湖艺人说：“我要考大学。”多年以后，作为京东掌门人的刘强东走上了综艺节目，亮了一手魔术秀，得了个满堂彩，人送外号“小刘谦”。

　　那次离家，也是刘强东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南京37层高的金陵饭店灯火辉煌，深深震撼了15岁的刘强东，在宿迁，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的楼。


　　后来，他又从金陵饭店走到南京10号码头，登上轮船“江芜129号”，溯江而上，前往江西。江水滚滚东逝，就像课本形容的那样：“孤帆远影碧空尽”，但是刘强东没有这种对于壮阔美景的纯粹感叹，他写下的两句打油诗是：“愿做出海蛟龙，不做南河刀鳅。”

　　当他站在船尾某个至高处，可以俯瞰到船头破开海浪，而如果化身风神，是不是一个眼神就可以左右船的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