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中小学将增加20篇古诗文”的新闻,我的心里是愤懑,难过,无奈,惆怅……
  21世纪的今天,你说话用文言文吗?
  ——不用!
  为什么不用?
  ——因为“之乎者也”不是口语,难以交流,如果满口“之乎者也”,一般人听不懂。
  100多年的有识之士为什么要提倡白话文?
  ——因为白话文更容易学,更容易表达我们的思想感情。
  中小学生喜欢文言文吗?
  ——绝大部分孩子讨厌、害怕文言文,因为晦涩难懂。
  需要人人研究外语吗?不用,我不懂德语,可以看翻译出来的德文译本。
  ……
  古诗文占了语文教材的三分之一,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语文课堂将来绝大部分时间被古诗文,被文言文占去!!!意味着课后孩子需要花很多时间去做关于文言的作业,占用了孩子学习自然科学,阅读现代经典文学的时间!
  学习文言文,先要一个字一个字翻译,一般人看课文注解也只能懂个大概,因为很多注解不是很通俗,如《出师表》里“将军向宠,性行(xing)淑均,晓畅军事……”“淑均”语文版注解是:平正。试问“性行平正”是什么意思?
  如果孩子语文课堂的大部分被用来解释晦涩难懂的文言文,语文课堂的乐趣何在?用什么时间去阅读现代经典作品?用什么时间去训练听说读写的能力?
  ……
  你们,在开历史的倒车,在浪费孩子的童年和青春!
  “师每休舍,课将士注坡跳壕,皆重铠以习之”——《岳飞》
  “吾闻,德行宽裕,守之以恭者,荣 ;土地广大,守之以俭者,安 ;禄位尊盛,守之以卑者,贵 ;人众兵强,守之以畏者,胜 ;聪明睿智,守之以愚者,哲 ;博闻强记,守之以浅者,智。夫此六者,皆谦德也。夫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由此德也。”——《周公诫子》

  ……以上两段文字,都是初中教材的文言选编而已,一般人能一读就清楚明白吗?你不能,你只能懂个大概。既然你不能,我不能,你为什么要让孩子把语文课的大部分时间用来研究这些平时基本用不上的晦涩难懂的东西?你有去调查过你的儿孙对文言文的看法吗?(你不在乎别人的孩子也罢了,起码你该尊重一下自己的孩子!)

  以下转载的这篇文章,说了我对文言文的心声。
  孟昭连:鼓吹复兴文言,是开历史倒车
  近些年,随着“国学热”的兴起,一些人主张在中学课本中增加文言作品的分量,还有人提出“复兴文言”的口号,撰文论证恢复文言的必要性。

  文言既然是古代的主要书面语,适当地学习一些文言知识,以便更好地了解中国传统文化,是必要的;但提出“复兴文言”,不但不可行,也没有那个必要。早在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就出现过一次“复兴文言”的复古运动。1934年,汪懋祖、许梦因等文人著文,提倡中小学读经并学习文言,为此他们列举了文言的种种优点,以及白话的种种缺点,以说明“救亡莫先于教育,教育莫先于文言”。按照他们的说法,文言竟有救亡图存的作用了!这种倒行逆施的复古行为,立即招来当时大批有识之士的痛斥,所以很快偃旗息鼓。值得注意的是,当时主张复兴文言的人,除了一些封建遗老,也不乏五四时期主张白话的青年。鲁迅先生解释其中的原因说:“秀才想造反,一中举人,便打官话了。”这里所说的“官话”即文言。如此说来,“复兴文言”的实质并不在于文言有多少“优点”,而在于它在当时是区分官与民的一种标志,如果大家都用白话书写,官民话语就会“混为一谈”。

  只用鲁迅先生的说法分析当代“复兴文言”的现象也许不太全面,因为现在有人打的是“恢复国学”、“继承传统”的旗号。但“国学”也好,“传统”也好,我们需要继承并弘扬的是其思想精华,而并不是文言本身。文言虽然是一种使用了两千多年的书面语,为承载中华文明做出了贡献,但它毕竟是一种脱离口语的文字,难学难记,导致古代中国人识字的很少,国民素质低下,所以客观上也有阻碍社会文明进程的负面作用。封建统治者和文人士大夫,正是利用了文言的这个特点,长期实行愚民政策,垄断了“话语权”。与文言相比,白话是记录时代口语的书面语,不但在反映社会生活、表达思想感情上更为真实生动,而且也更易于学习,这对于普及文化、提高国民素质是极为重要的。近代的有识之士推动的白话文运动,正是为了实现启发民智、救国救民的崇高目标而发起的。近百年的历史已经证明,白话代替文言,是一种历史的巨大进步,也是符合语言发展必然规律的。

  鼓吹所谓文言的“复兴”与“回归”,是一种相当糊涂的认识,说得严重些是要开历史的倒车,实行语言上的“复古”,根本没有可行性。今天已经是一个科技高度发达、语言变化十分迅速、传播手段日益更新的时代,无论是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还是人们的所思所想,都难以用两千多年的数量有限的秦汉语言来表达。偶见报刊有人以文言作诗赋,内容大多是写风花雪月、山川河流这些千年不变的自然景物,而不敢写当代社会生活,因为现代的新事物太多,文言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词汇。比如现代生活中的电脑、手机、打的、航天飞机等,用文言如何表达?所以有的旧体诗赋对现代生活虽偶有涉及,作者也要在文下加上大量的白话注释,形成了自己为自己作注的创作“奇观”,语体文白混杂,不伦不类。这正说明以古代文言写现代生活,必然要遭遇“捉襟见肘”的语言困境,而这也是不可能克服的。文言“复兴”的不可行,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