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人提出一个问题:“海瑞一生清廉,没有挽救大明,张居正半生贪腐,却主导了万历中兴,这说明了什么?”提出这个问题的人明显存在着一个倾向,一种心里上的偏差。这是个伪命题。
  一、贪腐是吏治的蛀虫,是国家衰落乃至灭亡的祸根之源。这个伪命题的核心节点是张居正是不是“贪腐半生”?搞明白了这个问题,后面的话就好说了。
  张居正是清朝唯一的大政治家。他受命于危难之时,殚精竭虑,体国公忠,推行万历新政,强力地撑起了即将沉没的大明王朝这个破船,使大明延长了72年的生命,居功至伟。严嵩把持朝政20余年,把国家被搞得一塌糊涂,国库空虚,寅吃卯粮,财政匮乏到了极点。严嵩倒台后内阁争斗不休,没有认真抓经济,到张居正执政初期,国家的财政十分匮乏,连官员的薪俸都按时发不出。明朝官员的薪俸,分四部分组成,米、绢(棉布)、银、钞(铜钱),每月每人先发一担米或麦子,工资的其余部分按绢(棉布)、银、铜钱3部分发给。当银子和铜钱缺乏的时候,朝廷常常用实物顶替,盐油酱醋。国库里有什么就用什么顶替。隆庆年间国家每年只有250万两银子的财政收入,开支却高达400多万两。张居正开始做首辅时,国家年收支相抵亏欠300多万两,官员的工资除了发一担米粮外,其余均用南方属国进贡的胡椒、苏木顶替。熊召政在他的小说《张居正》中描写了一个叫童立本的六品官因领的胡椒、苏木卖不出去,家徒四壁,从而自尽的故事虽是虚构的,但当时确实有实物卖不出去揭不开锅的官员。
  张居正早已认识到这个问题,当首辅之后,把抓经济当作头等大事,开源节流,倡节俭,戒奢华。大体上讲他采取了三项措施:一是催收赋税,使拖欠了七、八年的赋税一下子收回了十分之七多。二是千方百计节约开支。在这方面做的事情主要是,裁减京官和地方冗官,仅万历九年一年就裁减了1321人,大大减轻了行政开支;节约军费开支100多万两;要求皇室和大家一样地勒紧裤腰带过紧日子。在皇室的奢侈性花费上,他锱铢(分厘)必较,寸步不让。万历七年,明神宗向户部索求十万两银子,以备光禄寺御膳之用。张居正据理力争,要求神宗节省“一切无益之费”。不仅免除了这十万两银子的开支,连宫中的上元节灯火、花灯费也被废止。张居正教育皇上要爱民,说皇宫里少做一件衣服百姓就有一百个人有衣服穿。在张居正的教育下,停止了部分内库供赏,节省服饰、御用费用,减少苏、松、应天织造费用等,使封建统治者的奢侈消费现象有所收敛,当时的皇宫是明朝几百年来最节省的。 三是整顿驿站杜绝公款吃喝,仅这一项,一年就节省100多万两白银。
  要求别人这样,张居正是不是贪腐呢?非也。张居正严以律己,率先垂范,对于自己的用度能节俭尽量节俭。皇上给自己讲课的老师或编撰皇室资料的人常会赐宴,张居正参加篆修明穆宗朱载垕实录,主动提出取消赐宴,一次就节省一百多两银子。他还请求将为明神宗日讲的晚上课程改到了白天,放在早上,可以免去晚上的灯火费用。他的儿子要回江陵参加科举考试,他给自己的儿子雇了辆牛车,让他坐着回去,不许进入沿途驿站。他的父亲张文明生日,他不能回去,雇了个毛驴,让弟弟张居敬带着礼品骑毛驴回去祝寿,也不准进驿站。万历八年,弟弟张居敬病重,回乡调治,保定巡抚张卤例外发给沿途使用驿站的“勘合”(准许证)。张居正知道后让立即交还,并附信说要为朝廷执法,就要以身作则。张居正对自己和亲属要求很严格,并不贪腐。
  后来的张居正是不是变的贪腐了呢?纵观张居正的一生,拿不出一件真凭实据能放在桌面上说他贪腐的事例。张居正进行改革触动了方方面面的利益,成为众矢之的。当代文学领袖王世贞发誓要叫张居正遗臭万年,写了《嘉靖以来首辅传》一书,编造了许多污蔑攻击张居正的事。自此以后,700多年来,抹黑糟践张居正的文章不断。本人在《李太后暗恋张居正吗——与郦波先生商榷》一文中就这个问题做了较全面地阐述,已经说清楚了。这篇文章收入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的拙作《历史这样说》一书,在此不赘述。
  那么,张居正是不是就洁身自好,清清如水呢?谁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像张居正这样的首辅重臣,除了应得的俸禄外,太后、皇上常常有所赏赐。这种皇室赏赐现象,历朝历代都有。如,诸葛亮,那么清廉,他还接受了刘备赏赐的桑树800株、薄田45亩。接受皇权赏赐,这算不算不清廉呢?
  另外,历朝历代的官场恶习“节敬”“年敬”,也不可小觑。逢年过节,下级官员给上级官员、京城官员、有实权的官员送礼、送钱,是个顽疾。就现在的社会说,党的十八大以前,这样的事情还少吗?不是都在这样干嘛?有几个人真正做到不收礼、拒腐蚀永不沾的?党的十八大制定了八项规定,明察暗访处理了一些人,才刹住了这股歪风。就这,还有人不停地顶风作案。张居正处在明朝黑暗的封建社会,能一点不收“节敬”“年敬”吗?他回家葬父,就收了河北真定知府钱普送给他的32人抬的大桥子。在这个桥子里面,应有尽有,完全是个流动的办公房。实际上张居正也是一路走一路在里面办公。虽然他人回去了,朝廷还要快马加鞭地把要办的事情送给他要他处理。有学者替张居正辩护,说他一路办公,得有个休息的床嘛,有个人给倒水嘛,情有可原。但毕竟坐这样的大轿子,带着那么多人,浩浩荡荡,招摇过市,过于排场,说他奢华不为过吧,被后世诟病也是应该的。
  关于张居正和宦官头子冯保勾结赶走高拱一事。本人依据前辈大师梁启超、朱东润的各自考证,在《也说张居正“卖交附挡”》一文中(见微博杂谈),把这个问题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已经说的明明白白的了。高拱被赶出内阁,完全是因为他得罪了冯保,自己又狂妄自大,桀骜不驯的性格所致。穆宗皇帝朱载垕死后张居正就去了穆宗的墓地,处理墓地上的一些事情,后偶感风寒,感冒了,在家休息,没有上班,不是这件事中人。高拱下台与张居正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从抄荆州张居正的家看,只抄出了10万两银子,几千两金子(含各种金首饰)。张居正自嘉靖36年回到北京朝廷上班,几十年来,一心为公,除了葬父亲回过一次家外,再没有回过荆州老家,一直在北京的家里住。没有见任何资料明确地说在北京张居正的家里抄出了多少金银,只是说收回了皇室赏赐之物。堂堂的宰相呀,能做到这样,说明张居正本身还是要求比较严格的。他鞭长莫及,父亲在荆州家里收受贿赂,只能说他对老家的亲属管束不严,有一定的责任。再说,一个大宰相,抄出了这么一点钱,和抄严嵩家和冯保家的结果比天壤之别。看看现在的贪官动不动就贪几个亿。赵正永,只是一个省委书记,就贪了7、8个亿之多呀。由此,我们可以肯定地说,张居正基本上还算是一个比较清廉的官,归不到贪腐之列去。说张居正“半生贪腐”,这个观点不成立。
  二、清廉,是封建士大夫修身之本。海瑞,为政清廉,在污浊的封建官场,出于污泥而不染,占领着清廉的道德高地,树立了一个高大无比的形象,成为古今官员学习的榜样和标杆。这是他的优点、优势,但不是海瑞的全部。
  虽然汉武帝采纳大儒董仲舒的建议独尊儒术,但汉朝的基本国策是白皮红心,内法外儒,统治阶级还是依法治国的。儒学,在漫长的中国历史上真正被重视,成为国学,产生巨大的影响是始于宋朝的“理学”和明朝的“心学”。“理学”和“心学”是新儒学。孔孟的儒学兴于宋朝,发展于明清。新儒学有一套完整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的严格教育。受这种思想教育的人,精神上追求儒学道德的完美,但大多又留恋、沉醉于现实生活纸醉金迷的浮华享受,因而,就形成了一个怪现象:许多士大夫知识分子,是精神上的伟人,行动上的矮子,“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大儒朱熹就是这样的典型。他发展了理学,创立了许多新儒学的道德学说,用以教育别人,自己却是吃喝嫖赌,贪污受贿,无所不为,连儿媳妇的肚子都弄大了,是个言行不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小人。当朝监察御史沈继祖曾弹劾朱熹有十大罪状,说他是“当世恶蠹(蛀虫),大奸大憝(恶人)”。真正按照“理学”和“心学”的要求,知行合一地认真去做、去实践的人,是凤毛麟角。海瑞,就是凤毛麟角的人。
  儒学最经典的一句话是“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受儒家学说教育的士大夫知识阶层大都有“留清名于史”思想。特别是“理学”“心学”盛行的宋、明两朝,士大夫这种思想尤其严重。他们不惜被廷仗、杀头去博“清名”。多数人博得清名是为了追求更大的个人利益。海瑞,却没有这个私心杂念,来真的。他是新儒学“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知行合一的典范。他以举人之身进入官场,到福建南平做了教渝,正八品官,大体相当于现在的县教育局长吧。其工作认真,严格要求自己,十分清廉,一尘不染,先后升为浙江淳安知县、江西兴国知县。在知县任上,他推行清丈、平赋税,屡平冤假错案,打击贪官污吏,深得民心。后升户部正六品主事。到朝廷仅仅一年,他看嘉靖皇帝多年不上朝,任由奸相严嵩把国事弄得一日不如一日,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自草《治安疏》,抬棺上本,为社稷黎民,冒死谏君,骂嘉靖皇帝把老百姓弄得干干净净。皇帝大怒,把奏疏摔在地上,要杀他的头。在一旁的宦官说:“这是个书呆子。听说他买了口棺材,都和妻儿诀别了,等着杀头,要博个忠臣的清名。”徐阶也说:“此人自比比干,皇上要杀了他,就成全了他的忠名。”嘉靖皇帝一想,不能成全他,不杀了,关起来。海瑞被关进了诏狱,判为死罪。这个事件惊天动地,使海瑞名声大噪,誉满全国。
  十个月后,嘉靖皇帝去世了。首辅徐阶和张居正起草遗诏,纠正了嘉靖朝的一些大的弊政,把海瑞放了出来,还将他提升为大理寺右丞,五品官。他和一些追随徐阶的言官写奏折赞扬徐阶,弹劾霸道的阁老高拱,硬是把高拱赶出了内阁。新儒学倡导“存天理,灭人欲”。满脑子新儒学思想的海瑞,只认天理,不认人,三年后升官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正四品官,巡抚应天。他打击豪强,疏浚河道,修筑水利工程,力主严惩贪官污吏,禁止徇私受贿,并推行一条鞭法,强令贪官污吏退田还民。徐阶,对他有恩,已经罢相。他毫不留情,抓捕了徐阶的弟弟,并迫使徐家退出了部分田地给农民,遂有!海青天!之誉。他至清至廉,不贪公家一分钱。临终前,兵部送来的柴金多算了七钱银子,他也要算清退回去。病逝后,“检点行囊中俸金八两,葛布一端,旧衣数件而已”,不够下葬费用,还得靠着同僚凑钱给他办理丧事。官场的“节敬”“年敬”,他是绝对不会收的,也没有人敢给他送。在污浊的官场,他独树一帜地占领着清廉的道德高地,树立了一个绝对的标杆。凭着这一单项突出的表现和成绩,死后,获赠正二品太子太保,谥号忠介。
  在宋、明“理学”“心学”盛行天下的时代,海瑞是封建礼教忠实的孝子贤孙。明朝,以孝治天下。海瑞是个大孝子。他把孝做到了绝对化,行为乖张,每月20多天竟不和妻子同床,要和母亲睡,伺候他妈。
  他忠实于新儒家封建道德的三从四德、三纲五常、男女授受不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严苛的礼教道德规范,有严重的男尊女卑思想。他曾娶许氏为妻,生了两个女儿,没有生儿子,被她休了。第二个妻子潘氏进门不到一个月,又被她休了,赶出了家门。第三个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受不了他的轻视自尽了。他70岁还纳妾,先后纳过两个小妾。他和妻子没有相亲相爱,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夫妻感情,把女人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和孝敬其母的奴仆,要求妻子要做到绝对孝顺,不能有任何情绪,做他的妻子很难。他五岁的女儿,肚子饿,仆人给了个饼吃。他看见了,问女儿饼是哪里来的。女儿如实地回答了。他生气地说:“一个好女人,怎么能随随便便接受一个男人的东西?饿死才是我的好女儿。”五岁的女孩懂什么?他以严苛的儒学礼教要求她。女儿哭着绝食了,七天没吃没喝,一个小生命完结了。他以新儒学封建的道德礼教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是宋、明新儒学“理学”“心学”忠诚的卫道士、偏执狂。
  三、为政清廉的海瑞如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但他被宋、明新儒学封建的礼教道德规范捆绑,狂言瞽说,刚愎自用,难充栋梁之才,不入大政治家张居正的法眼。
  海瑞,对自己要求严格,刚正不阿,高洁的清廉品德,如万年青草,可以傲霜雪。但是,这种凡事要做到极致的要求和性格,使他被宋、明新儒学“理学”“心学”封建的道德规范牢牢地捆绑着,中毒太深,思想偏激,行为乖张。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明末清初的大学者屈大均评价海瑞说:“公之学以刚为主,其在朝气象岩岩,端方特立,诸臣僚多疾恶之,无与立谈”,成了不合群的孤家寡人。
  在治国理政方面,儒家学者大多是空谈仁义,实际的操作本领比较差,治民富国只强调轻徭薄赋。譬如大儒司马光,是当朝名士。宋朝财政亏欠,宋神宗让他把财政开支减下来。他束手无策,明确地告诉宋神宗减不下来。宋神宗让王安石解决这个问题。王安石组织人员清算多年沉积的账目,找出了许多奢侈浪费的地方,一下子把财政开支减少了几千万两,扭转了亏欠。海瑞的思想属于儒学范畴,对自己儒家道德规范要求很高,治国理政的才能欠缺。万历皇帝朱翊钧说海瑞:“虽当局任事,恐非所长,而用以镇邪俗,励颓风,未为无补。” 大明王朝这个破船已经到了沉没的边沿。海瑞,没有撑起这个破船、挽大厦于即倒的本领。所以,他在朝廷做的官,多是监察系统的言官或虚职。
  高拱,走宦官的门子,第二次进入内阁当了首辅,对海瑞报复,免了他的官。后张居正做了首辅,海瑞以为张居正会起用他,吏部也有人建议起用海瑞。张居正却批示:“海瑞秉忠亮之心,抱骨鲠直之节,天下信之。然夷考其政,多未通方。只宜坐镇雅俗,不宜重烦民事。”张居正一直没有起用海瑞。
  张居正对海瑞的评价是中肯的。他认为海瑞“考其政,多未通方”,就是说考察海瑞办实事的能力,没有通达的好办法,但海瑞有为政清廉光辉的一面,为什么不取其长,量才使用呢?愚以为,主要原因有以下四点:
  一是理念不同。张居正是法家,要依法治国,勇于改革,兴利除弊,富国强兵。海瑞被宋、明新儒学“理学”“心学”捆绑,儒家思维,深入骨髓。张居正的改革受到儒家学者的反对。尤其是他父亲死后,万历新政正在推行,他怕新政夭折,同意皇上让他“夺情”,儒家学者群起而攻之,连他的老乡、门生都反对他“夺情”,伤透了他的心。他厌恶儒家,厌恶海瑞忠诚于“理学”“心学”封建落后的道德纲常。
  二是格局不同。张居正是中国历史几百年才产生一个的大政治家。他思想超前,治国理政,大格局、大思路。他心怀改天换地的大志,忧虑着大明江山的垂危,要救民于水火之中。隆庆2年(公元1568年)7月,张居正就迫不及待地向皇帝朱载垕上了长达3000字的《陈六事疏》奏折,从省议论、振纪纲、重诏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等六个方面提出改革方案,主张振兴国家的法纪纲常,少些空谈议论,狠抓国家诏令的落实,踏踏实实地干实事,爱惜人民,巩固国家的根本等。
  海瑞一生最闪光的一幕是备棺上书《治安疏》骂嘉靖皇帝,洋洋洒洒,历诉皇上的不是,最经典的话是“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海瑞不怕死,敢骂皇上,精神可嘉,名满天下。可他只是劝皇帝改邪归正,而没有看到大明衰落的根本所在,没有开出治理大明的有效药方。他的思想境界、格局仍然处在维护封建礼教的纲常上,和张居正纵观全局,针砭时弊,提出的《陈六事疏》的改革纲领性文件相比,不仅格局小的多,而且存在着改革与守旧的矛盾。像他这样连皇帝都敢骂的人,谁不敢骂?张居正改革,不破不立,要破除许多旧的东西,举步维艰,海瑞会不会看不惯改革的某些作法骂他呢?张居正不能给自己找个骂自己的人。
  三是作风不同。张居正是法家,铁腕治乱,大刀阔斧地进行改革,降鞑靼、整吏治、行考成、汰冗官、厉节约、戒奢华、丈土地、改赋税、实行一条鞭法等。他以法办事,不徇私情,执法如山,即使万历皇帝做的决定,错了也要纠正。如,长定堡大捷,张居正怀疑并让人查明是副总兵陶成喾杀降冒功,尽管万历皇帝颁布了赏赐诏令并且已经进行了赏赐,他还是坚决依法纠正。海瑞,儒家思维,法的观念淡薄,办案有时随心所欲,有“四宁愿”之说:“与其冤其兄长,宁愿冤屈兄弟;与其冤屈叔伯,宁愿冤屈侄子;与其冤屈贫民,宁愿冤屈富民;与其冤屈愚直,宁愿冤屈刁顽。”这种做法与法家的行为格格不入,难免办错案。法律是准绳,张居正不能容忍海瑞的这种违法行为。
  四是秉性不同。张居正才高八斗,精明睿智,为挽救大明王朝,“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坚忍不拔地进行改革。他任首辅,总览全局,政事处理的井井有条,经济蒸蒸日上。海瑞,中宋、明“理学”“心学”的毒太深,执拗偏激,认死理,悖常情,顽固地维护着封建的道德纲常,连自己的女儿都饿死了。张居正瞧不上这样的偏执狂。
  从这四个方面看,张居正和海瑞不是一股道上的车。道不同不相为谋。张居正不用海瑞做官也在情理之中。像海瑞这样虽然自身要求很严格,十分清廉,但思想偏执,法的概念淡薄、随心所欲地处理政务的人,不光张居正不敢重用,万历皇帝朱翊钧也不敢把海瑞放在重要的岗位上。张居正死后,海瑞,被再次起用,万历皇帝只是给他了个南京右佥都御史的虚职,一直到死。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海瑞为政清廉的高尚品德应该受到肯定和褒扬。我们必须认真学习。尤其是在反腐高潮的今天,学习海瑞为政清廉的高尚品德尤为重要。他忠实于封建道德纲常偏执的性格和行为,毫无疑问,当然应该摒弃。张居正体国公忠,大无畏的改革精神光耀千秋万代,其功绩彪炳史册。在改革进入深水区的今天,这种精神,我们更应该发扬光大,要坚定不移地执行党的十八大制定的依法治国的国策,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砥砺奋进。

  作者简介:王天成,陕西临潼人,出版著作:《职称的由来及沿革 》《中国八大依法治国名相》《历史这样说》及长篇小说《转折》《路》《股惑》《西京轶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