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专区】由纸包子一案透视记者生存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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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纸包子一案透视记者生存现状
纸包子的新闻事件,今天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展: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8月12日依法公开开庭审理了“纸箱馅包子”虚假新闻炮制者訾北佳涉嫌损害商品声誉案。訾北佳因犯损害商品声誉罪,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年,并处罚金1000元。
纸包子一案虽然涉案金额并不高额,但影响巨大,据说给即将来临的奥运会,喝了倒彩,抹了大黑。纵观这一事件,该撤职的撤职,该处罚的处罚,该判刑的判刑,我相信,这个事情就会告一段落,毕竟奥运会已经倒计时不到一年了,政府和公众似乎没有更多的心思再对旧闻揪住不放,非要弄个水落石出、你死我活的。
其实,事情的发生一波三折,很有点演义的意味,当然,导演的主角是訾北佳,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知道的,目前只有这些。
今天说起这个案子,并不仅仅想就事论事,而是以点画圆,谈谈记者生存的现状。
说起来好笑,我对记者的记忆来自很小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广告,广告的内容是:不同的男女拿着一个牌子的擦脸油(现在一般称为什么润肤露,请允许我在这里点名牌子,尽管有做广告的嫌疑):不约而同的说着,白天用日霜,夜里用晚霜。这个时候,一位背着照相机、穿着布满衣兜的马甲的中年男子出场了(注意:这是记者的典型着装,现在也很容易在一些大众场合看到此类人)。这个男人发话了:作我们这行的整日风吹雨淋的,用了大宝SOD蜜,可真对得起咱这张脸。
记者最初的印象就这样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了,我对记者行业的最初认识就是两个字:辛苦。
之后就是漫长的学习、考试,我用了多年的时间或者说我浪费了很多年的时间来成长。终于,学业有成,万事俱备,等待我的却是一个阴差阳错的选择。
我成了那个真正的风吹雨淋的记者,当然,我还是没用大宝。其实,就像小马过河一样,任何事物在没有亲身尝试、感受之前,道听途说或者盲人摸象,总是片面和偏颇的。
在踏入这个行业之后,我才发现也许事情并未想像的那么坏。在经过实习半年后,我跟随国家有关部委进行了一次明察暗访。
地点选在了湖南长沙,目标是长沙一家最大的夜总会。那是生平第一次去夜总会这样的场所,震耳欲聋的音响,群魔乱舞的人群,仿佛迈入了一扇疯狂世界的大门。
可能会有许多人这时目不转睛,心想:你们一定要去查毒或者就是去查黄。很遗憾,老兄,你都猜错了。我们去查的是消防安全。
大跌眼镜了吧!呵呵!不管查什么,过程是同样刺激的。我们像天外来客的入侵者,被保安包括乱舞的群魔用敌视的目光关注着。我的脊背有点发凉,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煽风点火,或者稍微有点小摩擦,估计我们很难有好果子吃。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况且我也不是好汉。写点文字可以,狐假虎威也可以,要是真有点风吹草动,我估计也就能正当防卫,连见义勇为也没有那能耐。
呵呵!还好,大家都控制在濒临爆炸的红线之内,我们怎么来的,照样怎么出去的。所不同的是,这家号称长沙最大的娱乐场所将被关门大吉。原因很简单:消防安全设施不合格,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
回到酒店,已是子夜,亢奋之中,我完成了我的任务。由于有了互联网的帮助,第二天这个消息仿若长了翅膀,飞遍大江南北。
记者是无冕之王!我的心里美滋滋的,尽管,我不愿当个没有皇冠的王者。
几年的工作经历,让我逐渐对这个行业由最初的懵懂变为了熟悉,甚至比较能够自如地驾驭各种场面和应酬。
但是新近发生的几件大事,让我对这个行业陷入了深深忧思。
那就是今年初,中国贸易报山西站记者兰成长在大同市浑源县一煤矿被不明身份暴徒打成重伤,送院第二天不治身亡。
这个事情的发生,像一枚重磅炸弹,在全国引起反响。但随着当地警方的介入,情况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案子的焦点不是抓不到凶手,没有侦破的线索,而是兰成长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他此行的目的究竟要干什么?
当然,死者已经亡灵入土,许多事情也无法考证,但就目前报道的内容:兰成长不拥有国家新闻出版署或者广电总局颁发的记者证。从这个角度来讲,兰成长不是一名真正的记者,至少不是国家承认的记者,也许他以前一直以这样身份从事着光荣而高尚的新闻行业。
其次,我们要弄清楚,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干什么?
据有关报道,兰成长见过矿主后,还未谈及问题实质,就被矿主一伙人一顿暴打,就此离开人间。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这位矿主未免太操之过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有关资料显示,在这位矿主在见到兰成长之前,已经送走一拨又一拨的“瘟神”:记者(至少在他心目里这样认为)。这些去的记者都抱定一个目的:名义上打着新闻采访的大旗,实质上是弄两个零花钱来玩。
这位矿主老兄,疲于应付,开始还能笑脸相送,最后就只能送走后背后骂娘。偏偏兰成长这位,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了一个人最憋火的时候来。又有一位狗头军师给矿主出主意:凡是真记者,一律包个红包送走;如若是假记者,乱棒打出,好好教训一顿。
而真假记者的标准,就是那个新闻总署发的蓝皮的本本(这样说来,这个蓝皮本可算是个救命本,虽然质量很差,发下来不到几个月,外面的皮已经掉了)。可惜的是,兰成长没有这根救命稻草,再加上可能身子骨比较弱,所以不幸成为殉道者。
我说这些,并没有讽刺挖苦的味道,其实也为这个同行有点伤悲。也许一个合法的身份,就可以在关键时刻免他一死。就我所了解的现在的媒体行业,包括中央电视台、新华社、人民日报以及诸多的都市媒体,都存在着许多这样的“新闻民工”。
这样的称呼并非我的首创,而是他们自己的称谓。以中央电视台为例,就分为台聘、部聘、栏聘等许多花里胡哨的称呼,别小看了这些称呼,这里面往往存在着巨大的利益鸿沟。
在这里,想混上一个台聘,比登天都难,而工资待遇也就相差比较大了。许多知名的主持人,像王小丫等前几年都不是正儿八经的正式工。
此外,请大家注意到纸包子事件的主角,訾北佳。媒体在报道时这样称:案发时任北京电视台生活节目中心《透明度》栏目临时工。
临时工!!!多么刺眼的称谓!!!难道辛辛苦苦干了几年,风吹雨打的奔波了几年,涂涂抹抹大宝几年,换来的是这样的下场。
这似乎有点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意味,然而,这就是现实,无情的现实,冷酷的世界。
相信訾北佳没有功劳,毕竟会有些苦劳,否则他也不会在北京电视混了这么久。然而,和兰成长一样,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尤其这些身份不明、角色尴尬的群体。
纵观媒体这一个行业,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兢兢业业,鞠躬精粹,真正为国家、社会、公众作出贡献的,这类人是大写的“人”字,今天暂不列为讨论的话题;第二类訾北佳之类的,我曾经认真分析过纸包子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结果不知什么原因,被网站神秘地删除。我认为,如果真的是訾北佳一手炮制的纸包子事件,那么他做这件事情无外乎两个理由:一是年轻气盛为了追名夺利;二是生存压力所迫,不完成任务就喝西北风。訾北佳之类准确地定义,应该是为了生活而苦苦挣扎的记者。第三类兰成长之类的,这类人往往目光注意的不是新闻,而是钱的多少。
前不久,我见识到了这样一位记者的“小丑表演”,实在如蚊蝇在耳边缠绕,令人作呕。
前天,一位朋友突然来电,称北京某报社一个子刊给他发了一份采访函(准确地说是一份威胁信):信中大谈特谈我这位朋友在建筑房屋中没有资质,质量没有保证。限三天給予答复,否则见报。
朋友一头雾水,云里雾里。这么多年守法经营,怎么会没有资质?房屋建设去年还有关部门被评为样板工程,怎么会没有质量保证?
于是,因为同为媒体,我就当仁不让地负责了解一些情况。电话接通,那位自称记者的人态度还不错(请注意,我用了自称,实际上,我在新闻出版总署的网站上找不到贵记者的名字)。一直表示要给我这个同行的面子,为了表示我不是说情,我主动打算第二天把相关材料传给这个记者。
结果第二天的形势飞转急下,对方口口声声表示稿子可以不登,但要求我这位朋友作作正面的宣传,(注意,他的真实目的暴露了,这类宣传少则三五万,多则十几万)。
听到这里,我顿时像吃了一只苍蝇,感觉从内到外的有种热流在涌动。
我强压住自己的愤怒:“你的采访函中并没有单位的公章,我想知道你的采访是代表个人还是单位?”(请各位注意:这是此人最大的败笔)。
一时间,一句话激起千层浪。这位所谓的记者瞬间便换了一副面孔,怒吼道:“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身份?你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侮辱?侮辱!你这是自取其辱。我在心底冷笑了一下,你都赶上属“猪八戒”了,倒打一耙!
之后,这位还要絮絮叨叨说些什么,我撂以下一句:“只要你能承担起相关的法律责任,一切悉听尊便”后,挂了电话。
说实话,对于这第三类记者,估计不光是我,所有的公众都厌恶之极。就像是一只带有强力吸盘的蜥蜴,只要缠上你,不脱层皮就甭想全身而退。
我终于是领教了一回这样的记者,死缠烂打,厚颜无耻。
静下心来,我在反思这种境遇的产生,这种情况每天在各地频繁上演,但事情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对于以采访牟利的甚至敲诈的行为,中宣部三令五申,新闻出版署也发过好几个通知,但往往治标不治本,事过境迁后,带来的是更加猛烈的回潮。而且,现在从事此类勾当的往往是一些所谓的记者甚至是假记者。
他们游离于监管部门的视线之外,利用曝光来威胁,来聚敛财物。而实际上,真记者往往出于职业道德或者条条框框的限制,并不敢这样的肆无忌惮。假记者反正是游击队,今天有酒今朝醉,打一枪换个地方,所以来得更明目张胆。
客观原因也是加速了这种气候的形成,因为每个新闻媒体的正式编制有限,许多所谓的记者没有转正的希望,所以扯虎皮,拉大旗,先让自己尝尝甜头。
如此这般,恶性循环下去,不但假记者养成了这种习惯,真记者也容易滑向泥潭,因此,记者群里鱼目混珠、滥竽充数的人自然多起来了。
在法治社会,这种现象越是凸现,越是损害社会的和谐程度,越是让公众对媒体的公信力表示怀疑,而无冕之王,就永远像形容的那样,处在望梅止渴的状态。
写下以上文字,愿所有记者都能真正做到“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各位兄弟姐妹,可以谈谈你们的感受。
文章作者 中国贪官数据库
上次更新 2007-0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