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提起他,我就会开始发慌,或许是总觉得他还在某个地方看着我,冷静下来之后才明白,一切都过去了,不再被束缚了。我被“软禁”的这两年,脑海中浮现出不止一次想杀了他,或者自杀的念头。然而现在,我终于摆脱了这个男人,可是,我已经深深的被他烙在了他身上,他已经把我缝在他身上两年了,缝住的伤口现在被层层撕裂开,虽很想一股劲抽身离去,可是那层肉撕得血淋淋的,痛得让我不得不继续合拢,即便现在已经隔断那层皮肤,可是伤口还是会发炎化脓。

  我叫姜茗,爸爸喜欢叫我的小名巧儿。他说我一直都很乖巧懂事。爷爷奶奶都已经故去,从小跟着爸爸长大。

  人生中最灰暗的那天早上,我还特意换上干净的校服,阳光明媚,那是我见过最美的太阳,因为和后来发生的事情对比起来,那日的晨光,让我魂牵梦绕。那时候我在读高二,接到爸爸跳楼的消息我还在准备下午的春季运动会的主持稿。警察到学校找我,我还在专心对稿。警察在所有同学面前把我领走,坐上警车,上车之后告诉我,我爸爸在大厦天台要跳楼。把我领到围观群众里面的时候,爸爸已经躺在了地上,他等不及看我最后一眼,那么迫切的想离开这个世界,留下我一个人。映入眼帘的,不再是那个高大伟岸的身躯,而是摔变形趴在血泊中的一具尸体。从我记事以来就没有见过妈妈,爸爸告诉我说,我出生没多久,就死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句带过,似乎一点也不想提这个女人,而我不相信,她没死,她一定还在某个世界的角落好好的活着。就像这一次,他躺在停尸房,不停的从警察嘴里说出什么死亡证明,办后事,这小姑娘真可怜这一系列的词汇。。。。 我依然不相信父亲的离世,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那几天明明应该是参加运动会的我,却忙着办丧事。我没有钱火化,没有钱下葬。班主任组织全班同学募捐了几千块钱。我抱着爸爸的骨灰盒,生前那么壮的男人,怎么如今就被一个小盒子装下了呢?我站在桥上,哭得没有了力气,我害怕面对以后一个人的生活,我就受不了自己成为孤儿的事实。。。。 就在我哭得几近晕厥的时候,两个男人走过来,向我伸出手,他说,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临终前把你交给了我们。我相信了,我就知道爸爸不会那么狠心的。可当我到了那里,我才知道,父亲比我想象中的更狠心。他们把我带进别墅,把我带进去之后,他们离开了。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有一个房门半掩着,我推开门,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我抽雪茄,他转过头,他是那个经常到我家找我爸爸的那个哥哥,他在我印象中,是一个不怎么笑,每次放学回家都看见他呆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很有距离感的男人。我看见是他,我开始放松警惕,就觉得他是好人,他或许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他开口说话了:“你知道你为什么来吗?”
  我摇摇头。
  “你那个没用的爸爸,把你抵给我了。”他说完这句话,我开始害怕了,我本能的退了几步。他从桌子上拿出一份抵押合同,原来爸爸欠他好多好多钱,在那个时候的我眼中,那是一笔从来没见过的金额数字。后来我才知道爸爸还不上钱把我抵给了眼前这个男人。我不相信爸爸会这么做,我以为撕掉这些合同就没事了,我从他手中抢过来,一直撕。他却就像看戏一样的无动于衷,他又拿出一叠和之前一摸一样的合同甩在我脸上,他说“你喜欢撕,就让你撕个够,我还多的很。”听完他的这句话我一下崩溃了。他当时一定是料到,我这个读高二的女学生,一定不明白,这些合同更本不具法律效力,我一定不懂,他这样做是犯法的。他赌对了。那时那刻,我怎么对一个故去人生出恨意呢?所以我不恨爸爸,我恨眼前的这个魔鬼。我宁愿,宁愿把我自己买给他,我也想换回爸爸。可爸爸是无颜面对我吗?所以连我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魔鬼没了耐心,厌恶我哭哭啼啼的样子,我跪下求他,给他磕头,魔鬼就是魔鬼,始终无动于衷。他让我脱衣服,他说最好我自己乖乖的把衣服脱掉。我看见他那副嘴脸就害怕,我打开门想跑,他一把拉住我的头发,把我扔在床上,他的力气太大,真的是用随手一扔来形容,他拔掉我的裤子,我知道完了,我这辈子真的完了。我被他压着丝毫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我一直哭,求他,一直求他,他没理会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我来说就像把我后半辈子的时光全用在了这张床上,后来我狼狈的躺在床角,捂着下身强忍着心灵和肉体的疼痛。眼睛都哭肿了,父亲的离世,陌生男人的强暴,我也想死了算了。我光着身子,想要冲到阳台一跃而下。他却把我拖了回来,他说,想死?没那么简单,你以为你一个处女能值多少钱?说完就离开了。

  那时候的我还天真的以为,熬过今天就好了,熬过去了就可以离开了。没成想,这一熬就是两年三个月零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