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于一“左”一右的两篇报道——张东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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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月24日,《老年文摘》报分别转载了两篇报道,看后令人深省,请看:
  一、法国作家的苏联见闻
  1935年6月至7月,法国著名作家罗曼·罗兰访苏。他在访苏期间及之后所完成的《莫斯科日记》中写道:“宫廷中的上层达官显贵过着特权阶级的生活,但人民却仍然不得不为了谋取面包和空气而进行艰苦的斗争。而且,这一切的发生是为了证明革命的胜利。可革命的首要目的应是确立劳动者的平等,形成统一的阶级。我深信,我在纸上叙述的想法早已记在那些没有特权的人们的心里。在我们的汽车驶过的城郊公路上,我从铺浇柏油的农民和工人的眼睛中看出了这种想法。”
  然而,这种客观存在并日渐加剧的社会分离和社会对立,由于日臻完善的苏联国家机器的作用,而显得好像不存在似的。罗曼·罗兰写到,一方面“总的说来,在莫斯科,生活对大学生、教师和小职员来说仍是非常困难的”,“因此,如果你见到高尔基那儿或者苏联对外文化协会招待会上的挥霍浪费,你就会感到某种不自在。烦恼就不由自主地积聚起来”。另一方面,在苏联,人们已经普遍地学会将这种差异及其引发的烦恼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他们已学会不露声色,而这是可以理解的。不能过于高声说话,谁倾诉衷肠,谁就暴露了自己。”“集中营预定不仅仅给刑事罪犯用。有独立见解的、不善于谨慎地保持沉默的人会消失不见。官方的看法被强加于人。”
  不过,在长达几十年的岁月里,还是存在为了改变自己的物质或者精神生活而奋起抗争的人们。
  1936年6月17日,67岁的法国作家纪德及一行人应苏联作家协会邀请访苏。当时的苏联,虽宣称建设成就辉煌,但实际上食品短缺,穷人很多,工人苦干一天的工资才五个卢布。可是,苏方出手阔绰,每到一地,“官方的应酬”不断。纪德写的“旅行日记”记下了一次吃喝的场景:那一天在文化公园游完泳,大家都饿极了,纪德顾不上凉菜、热菜上桌,先狼吞虎咽吃了许多小馅饼。原定八点种的晚餐拖到八点半,可直到九点一刻,“头轮凉菜还没有上完。”九点半,他看到拿来了汤匙,接着是一道蔬菜鸡块汤,又上了一大盘虾尾馅饼,同样多的蘑菇圆馅饼,然后还有鱼,各种烤肉,蔬菜……因为每天要为苏联《真理报》写当天的活动报道,纪德提前离席退场了。可等他发完稿回来,刚好吃着才上的一块巨型冰淇淋。纪德在日记中说:“我不仅厌恶这种大吃大喝,我还要谴责这种大吃大喝。”他还向陪同的柯尔索夫说:“这种大吃大喝不仅很荒唐,而且是非道德的——是反社会的。”不是吗?当许多平民百姓连黑面包都吃不上的时候,身为公仆的官员却穷奢极欲、大吃大喝,不是连起码的道德良心都丢了吗?不等于是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脚吗?反社会、非道德的吃喝风,不正是权力腐败的表征吗?
  权力寻租、官场腐败,远不只是吃喝风。老话说,饱暧思淫欲。酒足饭饱之后,发泄性欲,玩玩女人,大抵是权势者的爱好专利。由于纪德对苏维埃领袖们享有特权持批评态度,所以回到巴黎后,一同访苏并对苏维埃“赞不绝口”的C君,与纪德争辩:“我常常去看K,他是那么和气、简朴,他让我参观他的公寓,我没有看到一点豪华、奢侈的排场,他给我们介绍他的妻子,她也很可爱,和他一样简朴……”C君口中的K,是位苏联高官。下面是纪德和C君的对话:“哪一个?”“什么哪一个,他的妻子呀……”“啊,是的,合法的那一个……您不知道他有三个女人。他在其他地方还有两套公寓,还不算到海边或乡下去度假的特殊待遇。他有三辆车,您看到的那一辆是最不起眼的,这辆车是用于日常家务事的……”“这可能吗?”“不仅是可能,而且是事实。”“党怎能允许呢?斯大林怎么……”“您不要那么天真了。斯大林最不放心的是纯粹的廉洁奉公的人。”
  呜乎哀哉!中国汉代的徐乐在其《谏伐匈奴书》中云:“天下之患,在于土崩,不在瓦解” ,他还进一歩解释“土崩” 包括三个方面,即“民困而主不恤,下怨而上不知,俗已乱而政不备。”意为统治者对于民众旳困苦不怜惜,完全无动于衷;下面怨声载道上面却不知情;社会风气已经不正了,面对道德普遍滑坡,上面却无有力的政策与具体的措施。可以说,“土崩” 之“土” ,乃大地也,底层也,民众也;下面若是“崩” 了,上面的“瓦” 还能不“解”吗?前苏联之解体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吗?有学者指出,在解民困方面,首要的是消除贫穷,解决分配不公,缩小收入差距,让民众共享改革开放的成果;在释民怨方面首要的是执行宪法,给人以言论自由,开通宣泄渠道,落实民众批评、监督执政者的权利;在正民风方面,首要的是政府官员以身作则,遵纪守法,提高素质,为人表率。
  二、意大利当前的偶像
  新年,意大利罗马一家小咖啡馆的老板莫雷蒂把最新的墨索里尼日历摆到店里的架子上。日历上,这位曾经的“伟大领袖”严肃地抿着嘴,昂首阔步地去参加一个粮食丰收大会。对墨索里尼而言,这是个“收获”的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印有他肖像的日历就会出现在意大利各地,在大大小小的报刊亭里热卖,并且销路很是不错。
  穆尔维广场周围繁华的街道,罗马北边的露天足球场,大多被众多新法西斯组织的海报和涂鸦覆盖。当地的酒吧,已成为右翼帮派小伙子的聚集地。顺着街道往下走,体育场的入口处立着一个巨大的纪念法西斯主义的碑,上面写着几个巨大的字:墨索里尼。莫雷蒂的咖啡馆就在这附近,比赛前,球迷们会在这里见面,带着从超市买来的法西斯纪念品,标签上印着墨索里尼肖像的葡萄酒瓶。法西斯主义的旗帜和T恤上,也被涂上了“领袖”的尊容。
  莫雷蒂并不关心什么左派右派,他的理由很简单:“墨索里尼为劳动者建造房屋,罗马皇帝都没有这么做,我怎么就不能崇拜他呢?”
  对二战多少有些了解的人,听到墨索里尼这个名字,都不会感到陌生。在这位铁腕人物的统治下,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的意大利大肆发展“政治宗教”法西斯主义,建立了一整套军事化社会组织,践踏民主,与希特勒结成同盟,侵略其他国家,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历史罪行。
  不过,在上一辈意大利人看来,墨索里尼执政期间,意大利经济总量翻了数倍,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国力强盛,就连为害多年的黑手党,都被墨索里尼清除殆尽。“领袖在世时,晚上睡觉都不需要关门。”一位意大利老人回忆道。在那时的意大利,墨索里尼的形象几近“半神”,“散发出教皇般的权威与光芒。”时至今日,墨索里尼在老一辈意大利人心目中的地位依然难以撼动,这种崇拜不只是少数派的歌曲或舞蹈,而是某种“更广泛、更危险的东西”。意大利人对墨索里尼的推崇,似乎成为一件司空见惯的事,以至于曾多次连任意大利总理的贝卢斯科尼,从未掩饰自己对墨索里尼的欣赏。
  作家梅洛尼这样认为。“他现在是一个流行偶像,一个意大利领袖。”他说,“就像那些崇拜圣比约神父的人不会去教堂做礼拜,90购买墨索里尼日历的民众,也不会投票给一个法西斯政党。”
  这代表了一些人的观点。但对意大利一些新法西斯主义组织而言,“伟大领袖”墨索里尼在意识形态领域仍然具有非凡的意义。年轻人正在重新发现并喜欢墨索里尼。美国《外交政策》杂志说:“这多少有点儿令人不安。”我以为,这岂止是“不安” ,简直令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