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电影里无比崇拜森西,但在现实中大都活成了齐铭
  相信看过《悲伤逆流成河》这电影或者原著的人大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现实生活中有许许多多的易遥,但并非每一个易遥都能碰到顾森西。顾森西就像暗夜里的一缕曙光,给易遥那屈辱而又无助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光彩。
  设身局外的我们无比的同情易遥,她的父亲不知是何原因在她很小的时候弃她而去;她的母亲或许是因为生计所迫或许是自甘堕落,做着并不光彩的营生,性情粗暴的母亲惯会用各种污言秽语去骂她,没给过她一丝母爱的温暖;同学们明面上与她友好和睦,背地里却千方百计地欺负她;无缘无故地就染上那种和生活不洁划着等号的病;那个唯一曾经关照她的齐铭也和她渐行渐远。
  易遥的遭遇激起了我们那扶危济困的英雄情怀,我们不止一次臆想如果自己生活中碰到这样一个命运悲惨的小姑娘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去帮助她、甚至是竭尽所有护她周全。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我们挺身而出为她遮风挡雨,在她伤心无助时我们会伴她左右给她依靠,在她生病时能不离不弃陪她渡过难关……有时候即便我们不能为她挡住外界的枪林弹雨,至少可以陪着她一起去面对,就像电影里的顾森西一样。
  然而那时我们或许并未想过一个几乎是在屈辱和打骂中成长起来女孩她只能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穿山甲一样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我们如何才能走近她了解她?大概最多的都是道听途说地给她打上一个标签然后敬而远之吧。
  即便是我们能走近她的内心世界,了解她的生活处境,我们会相信她的疣病并非是因为生活不洁所致的吗?那个“有其母必有其女”的定律在我们的思想中根深蒂固。而我们自小受过的教育就是做人要洁身自好、要自珍自爱,要干干净净挣钱、堂堂正正做人,所以我们习惯对那些不符合我们固有的价值观的人直接远离,而根本没有心思走近他,透过现象深究事情的本质。就像齐铭,她和易遥差不多是从小到达的邻居,对易遥的家境他不会不知道,对易遥的品性他不会不了解,但他为什么在得知易遥染上疣病之时不可动摇地认为易遥是因为生活不洁染病的?他为什么看到易遥给唐小米脸上喷东西的时候对易遥横眉冷对?就是因为固有的偏见,偏见就像滚雪球一样会越滚越大。
  我们再假设我们知道易遥的遭遇,我们也相信她染病根本不能怪她自身,我们也知道易遥平日里饱受同学们的各种欺辱。可是当所有的人都把易遥推向对立面的时候你是否有勇气站出来替她说句公道话、帮她一把?彼时的齐铭一样,看到那个和他从小到大的邻居被欺负他不可能无动于衷,这十几年来没有一丝情分,那以他平日的所作所为至少应该还有一份同情心在吧?但他并未有任何行动。因为他有太多的顾虑,或许他害怕被他的女神顾森湘误会、或许怕易遥的名声会影响到他的名声、或许害怕因此而站到“大多数”的对立面而被孤立甚至敌视、或许害怕遭到和易遥同样的欺辱……种种顾虑就像一张牢固的网紧紧地将他束缚住使他选择了隐忍,选择了在心里为易遥打抱不平,选择了以不给易遥雪上加霜来安慰自己的愤愤不平。
  后来阴差阳错之下顾森湘意外而死,顾森湘的死直接将易遥推向了万劫不复的境地。顾森湘大概是全校乃至她的整个生活圈唯一对她温柔以待的女子,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最终因她而死甚至可以说是代她遇险,因为唐小米本来想报复的人是她;也是那个唯一真心实意对她,并且始终不离不弃的顾森西的姐姐;还是那个和她比邻而居,曾经给过她关照的齐铭的女友。如果说易遥得疣病、给唐小米脸上喷药这些齐铭还可以听她的解释的话,那这一次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了。“为什么?为什么所有对她好的人都要受到伤害?而这伤害或直接或间接都源于她自己?明明自己没有害人之心只是想成人之美的?”她一遍遍地拷问自己但始终无法得到肯定的答案。
  顾森湘因她而死,齐铭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顾森西没有机会听他的解释,她可以无视身边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但她没办法面对自己的本心……
  我不希望易遥被顾森西救下来,因为她活得太苦太累了,或许只有这样才算是彻底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