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一个活化石版的闰土 加富贵 加阿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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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一个活化石版的闰土加富贵加阿Q
他出生在农村,两兄弟,他是弟弟,上过一年级,但只上了一年,很奇怪的是,他一个字都不认识,连自己的姓名都不会写。但他明显不是智障,说话做事干活也完全是一个正常智力的人的样子,生活中也没人认为他是弱智。他有一个特点,闲暇时间一坐下来很快就会打瞌睡,进入催眠模式,甚至很多时候在家里陪客人吃饭喝酒的时候也会一副要打瞌睡的样子。也许这是他读了一年书却是个文盲的原因,所以后来就不让他继续上了。他很爱看唱戏,只有看电视唱戏的时候不会打瞌睡。
他手脚很笨,小时候遇到大饥荒,与一伙同龄人一起去地里偷挖红薯,别人都已经挖出来拿回家吃完了,他还在地里刨土。这事往后成为邻里的笑谈。
13岁的时候他父亲死了,家里很穷,后来一直与一个哥哥和寡母相依为命长大。他长的矮小瘦弱,也不好看,性格老实巴交,木讷,胆小怕事。成年后二十六七岁了在农村已经算是大龄剩男才通过相亲勉强娶到老婆,但是岳父很瞧不上他。老婆过门前,有一次他去准岳父母家,本来打算是要去吃晚饭的,去的早了,赶上午饭时间了,为了不吃午饭,他就在离岳父母家没多远的地方停下来不走了,躺下睡觉了,然后正好被岳父母的邻居看到认出来了,邻居把情况告诉了岳父母,岳父气的在他傍晚过来的时候要关门不让他进屋,丢人现眼。岳父说怎么会有这么死板这么蠢的人,难道你来早了进屋了我会不给你吃午饭吗?
老婆家也很穷,18岁就嫁给他了,因为穷营养不良生长发育的晚,出嫁时很矮小,这可能也是岳父对他不满意仍然把女儿许配给他的原因。出嫁后他老婆继续长高,基本达到了普通同龄女人的身高。出嫁前岳父曾感叹女儿嫁给这种男人,跟着他会一辈子吃苦受穷。对于岳父的嫌弃,他心里是耿耿于怀,私下里对岳父没好话,多有挖苦嘲讽。他虽然老实巴交胆小怕事窝囊无能,但是他也好面子,虚荣,报复心强,心胸狭窄,记恨于心,睚眦必报。
结婚后有一次他跟人起了冲突打起架来,实际是被人欺负了,他哥哥出来帮架,拿了根长竹棍与那两兄弟对打,哥哥跟他说让他回屋里去,留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他很听话,竟然真就乖乖地跑回屋里,做缩头乌龟,把哥哥一个人扔在外面独自应对那两兄弟。胆小如鼠,蠢过猪。
平时生活中,他也是胆小怕事,自己的小孩跟别的小孩起冲突了,哪怕是小孩被欺负了对方完全不占理,他从来都不敢出头护架,屁都不敢放一个,只会大声吼骂自己的小孩,他怕跟人小孩父母起冲突,怕打不过别人怕丢面子,所以凡事都是选择委屈自己的小孩。他完全没有一个父亲保护自己小孩的能力和勇气,不配做人父母。
他因循守旧,完全没有正常人会有的好奇心,对于新事物对于外面的世界,他不是好奇不是有求知欲,而是本能地害怕和逃避。他常挂嘴边的话就是要老实要本分。他思维懒惰,从来不愿意动脑筋,不愿意操心,不愿学习,连个自行车、摩托车都不会骑,年轻时哥哥有辆自行车后来家里也买了自行车摩托车他也从没想过学着骑。他像个三岁小屁孩一样非常恋家,哪怕是带小孩去外地看病他也是急着闹着要早点回家,理由是家里地里的活要干,好像少干一天就会天塌下来一样,实际那只是他胆小怯懦窝囊安于现状的借口,是对外界陌生世界的害怕和逃避,所以他一辈子在家种地,没有出去做过生意,没有出去打过一天工,同样是在家种地,别人都会去打打零工,但他从来没有过。虽然他种地实际挣不到一分钱,还亏本,但他却从来不会思考自己在家种地挣钱不挣钱划不划算的问题。他只是认为自己把地种了,就像工厂工人上班一样完成了任务,同村的人不说他好吃懒惰就行了,他最怕的是同村里人说他闲话说他懒惰让他没面子,至于种地结果如何他似乎并不多在意。实际上他长的真的是很矮小,也很穷,很无能,被人瞧不起,就是一缩头乌龟,在村里被人明里暗里地欺负,连亲戚和宗亲都看不起他。
他要求的生活很简单,没有一点追求,只要有口饭吃就满足了,时不时能有肉吃就是快活神仙日子了,他说自己在的这个村子不错,理由是村里有卖猪肉的,能买到肉。对于自己的身高和经济,他常常说自己还可以,自己处于中等水平,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像阿Q一样自我安慰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现实,活在幻想和自我安慰中。他只是马马虎虎地过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没有一点追求,一心幻想着等子女长大了自己就完成任务了就可以卸下身上的负担就可以享福了。
他的寡母在他哥哥过世后由他赡养,当时他的寡母七十多岁了,牙几乎掉光了,因为他的无能,家里很穷,生活很差,他让小孩给寡母送的饭菜是一碗白米饭和几个酸辣椒。寡母吃不下,又有点老糊涂了,气的半夜上吊自杀了。但他没一点对自己窝囊无能的自责内疚。后来他的高龄岳母在他家住的时候突然心脏病发,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送医院急救,只是不急不忙地找了个村医来看病,而且急着要把岳母连夜送回几个舅舅家,他的思维逻辑是只要人到了舅舅家是死是活就跟他没关系了,就不用他出钱也不用他出人去照顾。就因为如此,有人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他也让取消了,最后有人警告他如果不急救死了岳母的孙子知道了到时让他好看,他才怕了,答应叫救护车来,最后还是耽误了时间,岳母死了。岳母的孙子是岳母带大的,感情很深,人也很暴躁,如果知道了实情,肯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选择了隐瞒事实。事后他说岳母的死是命,就这样为他那可能就没存在过的良心开脱了。
一个身在21世纪的人,他的思维却还是停留在一百多年前的封建帝制时代的活化石。
无论什么事,他似乎都能以一种神奇而非常无耻的阿Q式的心理屏蔽消除掉良心的谴责, 恢复内心的平衡,所以他似乎一直都过的轻松自由没有心理压力。当然,他的老婆孩子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每年的双枪时节,他的小孩什么时候放暑假,他就什么时候开始割稻子,什么时候开学,他的田地就什么时候插完秧苗,如果还有田地没有插完秧苗,他也不再插秧了。年复一年,年年如此。对于他来说,每年暑假双枪割稻子插秧这段最忙最累最苦的时段有他的几个孩子帮他干活,事实上充当了主要劳动力的角色,承担割稻插秧的主要任务,而他主要是犁田耙地。在双抢之外平时田间管理的农闲时间,他则可以相对轻松舒服,最重要的是自由,想早就早想晚就晚点,想多干就多干点,想少干就少干点,相比于出外打工要被人管束,要看人脸色,极可能还要吃苦,干重活苦活累活,或是要学习技能(费脑子),自己做生意要操心要动脑子,打工做生意都会容易讨人嫌(为了他那可笑的自欺欺人的面子),到了外面的世界不熟悉不习惯,除非外力强迫他迫不得已逃离老家去往外地,否则他这种天生窝囊废的性格自然是会选择在老家种地的,至于种地结果如何只要有口饭吃不会饿死他就愿意留在老家,而他的老婆在外挣钱补贴他种地,又帮他承担了本该他承担的责任,他老婆的负重成全了他一辈子在家种地的生活。在家和外出的比较,他心里不是不清楚,只是他永远考虑的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安稳舒服,这种废物的自私懒惰和半桶水式的精明算计是一种动物式的本能的,但他却总是说为了孩子才怎么怎么做。面子上是他在家带孩子被孩子拖累了才不能出去,实际上孩子是他懒惰无能逃避外面世界、掩盖他的无能、维护他面子的借口和背锅侠,也是他废物人生的牺牲品。与其说是他在家带孩子,不如说是孩子在家帮他种地。他从不会花时间精力也那个意识关心小孩的吃穿和生长发育、身心健康,对于他来说小孩有手有脚自己会照顾自己,只要活着不死就不用他操心,他也懒得操那个心,小孩在镇上上小学寄宿在学校的时候,他甚至连一周给小孩炒一次菜带到学校去吃他都觉得麻烦觉得烦的。他长的非常矮小,所以在身高方面小孩的先天条件就差,而从小到大家里和学校伙食都差,小孩身体发育迟缓,比同龄人要矮小很多,这给小孩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他对小孩唯一关注的就是考试分数排名,给小孩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他自己无能没有任何可拿的出手的地方,于是小孩的学习成绩就成了他在人前唯一挣面子满足他虚荣心的资本了。
他一辈子种地的结果是,不但没有积累,没有积蓄存款,还让他自己和他老婆因长年劳累落下一身的病痛,他的小孩的整个童年青少年时光都过的很辛苦,完全没有同龄人的快乐记忆,只有他带来的自卑和输在起跑线上的痛苦。他的一生,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他有哪点比的过别人的,看不到有什么优点闪光点,有什么长处能拿的出手来的,他一辈子连给别人提鞋都不配,小孩都以他为耻,为他感到丢人现眼。他为了他那可笑的面子,为了保持他阿Q式的心理平衡,他自动把自己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起来,他的世界他的目光所至仅仅只是他生活的那个小山村,对于城市里的人,在他的认知里那是吃国家粮的人上人,自己是不能跟人家比的,自己天生就是比之矮三等,仿佛那些人是人而他不是人是猪是狗是畜牲,即使是面对同样出生的同村人,比他有能力的人他要么不承认,说是吹牛,要么就说自己不求别人别人就跟自己一样。为了让他自己心理上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安于现状懒惰无能,他发展出了一套阿Q式的自欺欺人掩耳盗铃的可笑的心理平衡机制。但他也同样会从那些他认为不如自己的人身上寻找优越感,看不起这些人。自动隔绝比他好的人,看不起他认为不如自己的人,是他实现心理平衡的两种方式。
在他现实生活中的那个小山村,他公认的老实,本分,勤劳,节俭,一年365天都在干活,没一天休息的,不但他自己如此,全家人都是被要求如此,包括他的几个小孩也是全年365天只要没读书上课有空闲时间就会有干不完的活。他的小孩五六岁就开始放牛,人还没牛高,再大一点七八岁就开始跟着他下地干活,插秧割稻子,全靠手工,南方双抢时节,凌晨四五点就起床,晚上八九点才回家,只有一日三餐的吃饭时间能有个把小时不干活,这样的日子一干就是连着两三个月,他总是村里第一家开始割稻子,最后一家插秧完了。他总是说孩子不能娇生惯养,要从小跟着学习种地,可是实际上他的几个小孩虽然跟着他从小到大种了几十年地,但没一个真正会种地的,懂种地的知识的,实际上是做了苦力,干的都是最单调重复繁重的活。他之所以如此,一是他要人帮他分摊种地的活,对于他来说他干活小孩去玩是不能接受的,虽然小孩干不了多少活,但是有个人陪着他干活他心理就会平衡了,真正能干多少活反而是次要问题,二是他怕别人说他娇生惯养孩子怕他在村里丢面子。纵然如此,全家帮他种地,也只能种个八九亩地,全年种地的收入还不如别人一个人外出打工三四个月,往往是连给官府上交繁重的各类税费摊派都不够。所以他是需要老婆外出进城收废品来补贴他种地。他的无能和靠自欺欺人维持的面子是以他老婆的负重辛苦和小孩的痛苦为代价的。他老婆曾哀叹这么辛苦地活着不如死了,如果不是有小孩要养可能真的会自杀了,而他的几个小孩的童年青少年时光没有什么愉快的记忆,只有日复一日似乎永远也干不完的农活的辛苦和压力,不死永远也到不了尽头的绝望的生活,压抑的情绪,输在起跑线上的痛苦和自卑。就是这样,他还认为自己可以,自己中等水平,自己不算差,不比人差,自己在家比别人外出要好,在家要过的自由舒服,他说自己在家睡的床铺都比别人外出打地铺舒服吧。
他一辈子像羊群里的羊一样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走在羊群的最后面,随大流,别人没做过的他绝不敢想绝不敢做,大队羊群都吃完了它才敢去吃,它最痛斥的就是追新立异,要老实要本分,不愿意动脑筋,不愿意操心。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庸人,没本事没能力胆小怕事的窝囊废。他不会伤害到别人的利益,即使被明里暗里地欺负了也不敢与人硬杠,只会做缩头乌龟,只会做鸵鸟,都说他是好人,有些心肠软的人还很同情他,不会有人当他面拆穿他的窝囊废物本质,这也是他一辈子在村里人跟前辛苦维持的面子,如皇帝的新装般可笑的虚无的面子,他总是以一种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方式维持着他的心理平衡。
外人眼中的老实人好人,勤劳一生,穷困一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庸人的可恨只有人生被迫跟他捆绑在一起断不了关系的人才能切身感受而深恶痛绝。
废物,有不如无
文章作者 中国贪官数据库
上次更新 2021-0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