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又火来,38岁女人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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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来,赵锦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哭得死去活来,不知道是为了已经从肚子里,消失的,只长到两节手指那么大的胚胎,还是为了在这件事里,所有受过的委屈。
距离上一次,这么酣畅淋漓的大哭,已经过去了太久。她把身子搁在凸窗上,头靠在枕头上,稍微一侧身,就能对面墙上镜子中的自己。
这是个中年女人,脸上早没了胶原蛋白,持续半个月的下体出血,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两只眼睛肿胀成了泡泡,这段时间用眼过度,视线越来越模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浮肿。
哭一会儿,看一眼窗外,家里楼层低,推开窗子,高大的凤凰木,伸展着枝杈,要往屋子里钻。此刻,一场大雨过后,小区的地面上,浸满了水渍,平时热热闹闹的小广场,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几只鸟雀,闲庭漫步。
叮铃铃,手机响了。
看到漫漫的电话,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顺着面颊,缓缓流下来。
“锦绣,身体怎么样啊?”
“哦,没事了,今天检查,医生说都流干净了,不用清宫了!”
“太好了!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下不用再受一次罪了。”
赵锦绣,流产了,自然流产。
这回一向准时的大姨妈,没来。马上40岁了竟然还能意外怀孕,这种事,如果搁到老家,也能被嘲笑几天,毕竟小时候的玩伴,已经有当奶奶的了,赵锦绣这里还要当妈,哪来的勇气。
不想要的来了,想要的却费尽心力也要不成。
看着验孕棒上刺眼的双道杠,赵锦绣内心五味杂陈。尽管她特别想要女孩,每次看见扎着羊角辫,蹦蹦跳跳,粉嘟嘟的小女孩,赵锦绣的眼睛发红。
如今机会来了,反倒不知所措。她多想冲动一回,留下这个孩子,可理智一想,又有那么多的不能。
首先年龄这关过不去,这个年龄怀孕,想想漫长的10个月,打心底发怵。另外家里已经了个儿子,谁也保证不了,这次怀的就一定是个女孩,说不定再来一个带把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魏长征不想要,他说一个孩子够了。
等待这个小东西的,只有一种结果:解决掉,这是个麻烦。
天气阴沉沉的,又有点要下雨的样子。
赵锦绣很喜欢下雨天,如果下雨了,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或者躺在床上刷手机,或者躺在沙发上煲剧。也因为下雨天,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显得理所应当,不用对谁内疚,也不用为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感到不好意思。
距离赵锦绣离开职场,已经三年了。这个年龄在深圳想找一份像样的工作,实在不容易。她经常问自己,这个年龄,家里没有金山银山,裸辞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底气?也许就像漫漫调侃的那样:有男人养呗!
在赵锦绣看来,说这话的男人不仅没毒,而且特爷们儿,不管真的假的,至少听起来舒坦。
魏长征从来不说这种话!他说这种话没意义,骗骗小姑娘还行,中年妇女,说了也不信! 看看,他就是这样的人,连说句好听的话,哄哄老婆开心都不肯。
想到魏长征,赵锦绣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这是什么事啊!外地出差,一走好几天,竟然连个电话都没打。
赵锦绣忍不住打过两个电话,一个说在开会,一个没接,当然也没回。赵锦绣怎么也想不明白,魏长征走的时候,已经和他说了,这次怀孕,各项数值都很差,可能会胎停,如果胎停了,以上让要赶紧去做手术,怕引起宫内感染。
魏长征采用一贯的做法:先批判现在的医生,总喜欢把事情往严重了说,一点小事,也能把人吓死。
接着,魏长征又象征性地安慰了几句,就急火火出差去了。赵锦绣想着怎么也得来个电话问问情况吧。可是两天,三天,五天,一点信息都没有。
赵锦绣在魏长征出差期间,自己又去了一次医院,各项数值都下降了,证明胎停育。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高兴的是不用心存内疚地放弃这个小生命,悲伤的是证明自己的身体不行了,已经无法为胎儿提供一个良好的发育环境,这说明她真的年龄大了。
拿着报告单,赵锦绣一个人坐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初春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很舒服,可她却 觉得一阵阵发冷。
她不想药流,害怕流不干净,害怕还要多受一次罪。
她拿出手机,开始百度搜索,输入胎停育,跳过头条的几条广告,赵锦绣发现了一个叫陈宁的妇产科医生,这个医生主张胎停育之后自然流产。
赵锦绣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把相关胎停育的帖子反复对比甄别后,从优胜劣汰的角度,从女性生理的角度,她决定赌一把。采取远程问诊,支付了200元挂号费,她把所有的化验单,检查结果拍照上传,原来陈宁医生竟然是个男的!
遵照陈宁医生的医嘱,那些天赵锦绣在家里,不是趴在床上抬高屁股,肚子贴在床上趴跪着,就是走来走去。没吃药,心里却憋了一肚子苦楚。
不出差的时候,魏长征照样早出晚归,他早晨走了,赵锦绣还在睡觉,晚上回来赵锦绣又在睡觉,两个人之间几乎零交流。
这些都是半个月以前的事了,和今天也没什么差别,如果说有差别,只不过一个是等待,一个是结束。等待结束和结束等待,顺序不同,意义却差之千里。
等待一团肉自动脱离,自己流出来,这一切就结束了;结束之后就是等待身体排出污秽物,之后漫漫复原。
文章作者 中国贪官数据库
上次更新 2021-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