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风三个字成了杲奛虬时不时想起来就会带着一种愧欠内疚的心痛,与她相识是在她的单位,九十年代初他带着老家的俩哥们来到她的城市开启了创业之路,租在属于她单位名下向外招租的办公楼里,每间办公室里面除了一把吊扇外就啥也没有了,出租出去的办公室通了电,闲置的还没通,杲奛虬走到窗边向外探出头看了下外围的情况,他看中的是那块空场地便于停车,望下去那里就停了几辆大众的小轿车,九十年代初有小轿车的一般都是行政要员或是大老板,这是他办公司最主要考量的一个因素,尽管办公室内空无一物,还是跟那家单位签订了两年合同承租了下来,跟一起来的俩哥们商量了一下需要置办的所需用品,办公桌椅,文具用品,传真机,电话机,还有生活上的用具:电饭锅,电炉子,碗筷,沙发,录音机,音响,凡是能想的全想到了,再有要印刷一些广告纸,名片。买信封,邮票,电话簿等等等等,最重要的是电话机的按装线路,于是杲奛虬让其中一个黑皮肤,卷头毛的小伙子前去对面的大楼里找一个叫吴经理的敲定装电话线的事,他们俩个分头行事,一个去找那种可以印刷广告纸,做名片的店,再去买信封,电话簿,笔,胶水,办公用具,他自己去买各种用品用具,分配完后吃罢午饭就各自办事去了,其中一人那个黑皮肤卷头毛的小伙子来到了秦凯风的单位,正碰到秦凯风去保安室(现在叫门卫)拿报纸,二人也没相互留意就擦肩而过,那人走到大厅门那边正犯愁,这怎么进去?那种门是旋转式的,人走进去后推下跟着往前走就可以出去了,只是看他的样子是刚从那个山沟沟出来的感觉,没见过这样的门,就忧虑着怎么进,凯风拿了报纸回来看那人还站着只是象征性的抬了下头手里翻着报纸,问:
  ”你要进去吗?跟着我进吧, “
  那人见有人主动跟他招呼,多少有些怔怔的感觉,以致于想张嘴却被舌头打了个结给说不出来话,脸上也泛起了丝红晕,幸好皮肤显黑,凯风又在前面看不到,这囧样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俩人站一起就成了显明的对比,都是同龄人,但同龄却不同样,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凯风二十三岁,长着一张娃娃脸,配着一头童发,让她的年纪看着就象个刚毕业的高中生,那人跟着进去后,感到一阵凉意,便问这里外咋差这么多?凯风用手一指墙角上的那台机子说:空调“。见里面这么多门,这么多分岔不知道通往哪里的,他也没问下那个吴经理是在哪个办公室?他以为就跟他们村里的大队室一样就那么一间,一进去村长就坐在那里,只要张嘴就可以了,这里不是他们那个村子,他楞住了不知道该往哪走,凯风见他那样就问他找谁?这时才看了看他的模样: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脸憨厚老实没见过世面就知道不是来自城市,跟印度安人差不多的肤色穿着那身现在城市里找不着的布料做成的一套合身但不合体面的衬衫,配着一条看着还算不错的领带,岂不知那衬衫还是凭着自己想象找了村里做裁缝的大姐给做的,这到不是说看不起小地方或农村,这样的一种气场还是能判断出自哪里,尽管凯风那时的穿着后来也被人嫌弃过土,那人就是杲奛虬,这是后话,这么热的天,哎呀,凯风看着好象自己都要出汗了的感觉,好在里面开着空调,因为热,后背上早已被汗浸透,,,凯风用一种很自然的眼光很快的打量了一番问道:
  “找谁”
  ”吴主任“
  ”什么事?“
  “我们在你们对面租了一间房间当办公室,要装下电话机,签合同的时候让我们今天下午过来找他的,不知道有没有在“
  凯风说:”这样啊,他在后面楼里的办公室,你要么等下我去帮你找下看看“。
  那人正巴不得,生怕自己走得进去出不来在里面转圈圈就搞笑话了,心里很是感激这个姑娘帮他解了难,凯风指了指放在大厅靠墙的沙发让他先坐会儿,她去去马上就回来,约摸过了半支烟的功夫凯风回来了跟他说吴主任今天没在呢,要不你星期一过来吧,我让他等你。那人道了声谢谢后学着凯风推门的样子就出去了,过后,凯风才觉着她自己那句话说得好象哪有问题,却一下子又找不出来毛病。对于古道热肠的凯风来说这事根本算不了什么,也就没放在心上,何况她对一些事情的记忆不超过半小时就能忘,按她的话说她的脑袋就这么点大,装不下那么多事情,所以只好清理些她不想记得的事情,包括不开心不愉快曾经受过伤的事情,她只想高兴开心,她也能把这样的一份开心快乐带给大家。所以大家都只是觉着她不象有心事,不象有经历过什么,也从来没人去探问过她心里的事,除了春媄,春媄跟凯风俩人像是相互的影子,一起从幼儿园到高中,又一起工作。
  投胎是个技术活,真的,有些人的人生天生就象是被铺垫好了,按部就班走着,走到后来也就顺理成章的结束,有些人是努力奋头为之改变,有的是精心策划后的一种预谋得来为之改变,有些是毫无防备就改变了整个人的人生轨迹,不知道你是属于哪一种,希望不是第三种,而凯风是属最后一种,这也让她尝尽了酸甜苦辣,尝尽人生百味。甚至是致命一击,这是她意想不到,如料不及却又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