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书院发生的“王绪琴学案”,实为“丙申”与“丁酉”两个学案的延伸。【①】由学案发生的历史与逻辑所决定,“丙申学案”既是长白山书院山长鞠曦先生明确提出王绪琴违背学术规范问题的开端,也是理解“丁酉学案”揭露王绪琴剽窃行为的关键所在。自“王绪琴学案”发生以来,针对王绪琴的剽窃问题,诸位学者发表了系列文章进行反思和批判。正如彭卿所言:随着对王绪琴学术不端的反思之深入,表明其剽窃有着深刻的思想动机与历史逻辑,这主要体现在王绪琴前期向书院提交的作业、中期公开发表的论文直至最后成书出版,三者之间显现出首尾一贯的文本生成关系。【②】 尤其是王绪琴剽窃“自以为是”命题的三篇论文,既是引起“丙申学案”的原因之所在,也是反思“丁酉学案”——王绪琴在《气本与理本——张载与程颐易学本体论的建构及其问题》【③】(为了行文方便,以下简称《气本》)一书中“剽窃”“自以为是”命题及其它概念范畴的逻辑起点。所谓王绪琴剽窃“自以为是”命题的三篇论文即:1、于2014年7月7日提交的其参加2013年书院研修班的作业论文,论文题目为《lt ;中庸gt ;与走出自以为是》;【④】2、修改上述作业论文,与其妻朱红共同署名,于2016年3月《哲学研究》杂志第三期上发表的《lt ;中庸gt ;与走出“自以为是”》一文;【⑤】3、《自以为是与lt ;易gt ;经哲学》一文,这篇论文是王绪琴受到鞠曦先生以“丙申学案”的严厉批评后,承诺对前两篇“自以为是”的论文进行正本清源而“重论自以为是”,因而向鞠曦先生提交了此篇论文,时间是2017年3月。【⑥】遵循历史与逻辑的统一,本文以王绪琴剽窃“自以为是”命题的三篇论文与《气本》一书,作为文本依据,进行文献研究。由于在此之前,彭卿的“论王绪琴著《气本与理本——张载与程颐易学本体论的建构及其问题》的问题及正本清源”【⑦】,论“《中庸》与走出‘自以为是’的文本形成逻辑”【⑧】两篇论文,与陈咸源《长白山书院丙申丁酉学案:论王绪琴论文与书籍剽窃问题(一):之“自以为是”问题》一文,对王绪琴剽窃“自以为是”命题已有相关分析与批判,因而将上述论文一并进行文献梳理。由文献所决定,本文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第一,对王绪琴三篇“自以为是”论文的历史与逻辑关系及其存在的问题进行文献梳理,主要文献来源是长白山书院的通信,彭卿与陈咸源二位学者批判王绪琴“自以为是”的论文。第二,对王绪琴三篇“自以为是”论文行文中存在“剽窃”问题的内容,进行文献梳理。其主要“剽窃”了鞠曦先生“自以为是是哲学的根本问题”、“自以为是与走出自以为是”思想理路以及相关问题域与概念范畴。第三,基于前两部分文献梳理的内容,对王绪琴关于“自以为是”命题论述的问题进行批判。

  一、王绪琴剽窃“自以为是”命题的文本“历史”与“逻辑”关系

  就王绪琴剽窃“自以为是”命题的文本“历史”与“逻辑”的关系,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文献研究。第一,对王绪琴剽窃“自以为是”命题的三篇论文的文本形成的历史与逻辑关系,详细地进行梳理。第二,对三篇论文与《气本》论著之间的历史与逻辑关系,进行文献梳理。

  (一)王绪琴以“自以为是”为命题的三篇论文的“历史”与“逻辑”关系及其问题
  由于王绪琴以“自以为是”为命题的论文,是引发长白山书院“丙申学案”的逻辑起点,进而引发了“丁酉学案”,因此,关于这三篇论文的文献梳理,是反思王绪琴学术不端行为的关键所在。本文针对王绪琴的“自以为是”命题的三篇论文的“历史”与“逻辑”关系的文献梳理,有详实地文本作为支撑。主要的文本依据是:“长白山书院丙申学案(信件)”【⑨】,“王绪琴的前期文章三篇及其编者按”【⑩】。本文根据上述文本,梳理文献;摘录鞠曦先生与王绪琴邮件往来,还原“丙申学案”发生的详细过程;明晰王绪琴的学术不端问题,进而对问题进行反思批判。
  1.第一篇论文:王绪琴提交给书院的作业论文“《中庸》与走出自以为是”
  (1)王绪琴与鞠曦先生邮件摘录
  根据《长白山书院丙申学案(信件)》中所载,王绪琴于2014年7月7日,提交其参加2013年书院研修班的作业论文,题目为《lt ;中庸gt ;与走出自以为是》(为了论述方便,以下简称“作业论文”)。王绪琴通过邮件提交给鞠曦先生“作业论文”的同时,附带 件,原文如下:
  鞠老师:您好!这篇文章(编者注:即《中庸与走出自以为是》)是我根据您的一些观点发挥而来的,不知是否合适,请您指导后我再修改。不过,这两天整理写作这篇文章给我一些很重要的启发,我对于您强烈批判宋儒的态度似乎有所领悟了。之前,我大多在宋明理学领域做研究,并非完全是价值取向上非要和您背道而驰。一方面确实有在体制读书选题有所限制的因素,但另一方面,我一直也认为宋明理学作为一个思想高峰,一定也有其思想的内在合理性,这也正符合思想与逻辑的统一。因此,即便宋明理学存在不合理的地方,或未能继承孔子儒学的真谛,也需要去探究一下,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当然,我确实需要检讨的是,我在您的理论上投入精力确实也不太足够,领会还远不深入(我虽然认识您较早,但是08、09年才上山听您的教诲,真正觉得有所领会还是去年的会讲,我才有所明白您对宋明理学不是一般的批判,而是彻底的否定!回去后这一年来我的内心矛盾斗争不断,这是两种几乎截然不同的理论之间的斗争,也非常之痛苦)。但是,希望鞠老师能够多一些耐心,理论探索有时可能会走些弯路,即便如孔子也曾误会易经才在晚年开始研易。如果我不信奉您的为人和学问,也就不会一直保持这么持久的联系。您是我见到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能够解答我所有问题的老师,良师难觅,我自知珍惜!幸运的是,这篇文章的写作似乎为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我由此已对宋明理学的问题略有领悟了。比如本文最后一段的推论,宋儒在未发已发上下了很大功夫,此为“顺”着往外走,往形而下走,他们不知道“逆”着向内走才能达到形而上“至于命”的境地。由此也突然明白为什么您老是说朱子所说的心是形而下的,我之前总觉得心也当是形而中,现在突然明白,形而下是形,形而中只能是神,形神中和才能到形而上—命的境地。不知道领会是否准确,也请您指正!
  弟子绪琴 顿首2014年7月7日

  根据王绪琴上述信件与“作业论文”存在的问题,鞠曦先生于2014年7月8日,回复王绪琴的信件原文如下:
  绪琴:看完你的来信和发来的“《中庸》与走出自以为是”一文,我本想只回复一句:不合格,重写!然你要我“能够多一些耐心”,故我就多说一些吧。
  去年会讲结束后,谈及你的博士论文,其观点陷入宋儒的误区,因此建议你的博士后论文以朱熹易学为始点,展开对宋明儒学及易学的正本清源,进行彻底的反思批判,走出宋明儒学的思想误区,因为宋儒对之后的千余年的中国文化,实在是影响太大、太坏,对于今天的儒学复兴,形成了极大的障碍。你说博士论文就做这个了,并且带走了我这里的资料。现在看你发来的论文与信,我已知道,这一年的时间你根本就没有做这个题目,否则你不会对宋儒还作如此评价。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于03年就认识我,我的几本书那时就给了你,加之我发在网上的大量论文,应该说,只要想了解我的思想,资料足够,也不困难,关键是能否端正学术价值取向并为之努力。去年会讲,我为什么告诉大家,你是我的门内弟子,就是想让你知道,你在其他人面前,你有更多的工作,要负更多的责任,可是你似乎对此并不自觉甚或有微言。你是入师门较早的,可是到现在也拿不出象样的学术成果,你怎样面对同仁?你到现在还只是“有所明白您对宋明理学不是一般的批判,而是彻底的否定”,这怎么能说的过去呢?失易则贼,宋儒就是贼儒,你为什么不敢于直面贼儒而批判之?难道你以前的论文不正是受贼儒之害吗?到现在你还认为“即便如孔子也曾误会易经才在晚年开始研易”,你就这样“以易疑丘”吗?是孔子误会易经吗?难道卜筮不是易的本质吗?这样的易能让弟子们学吗?晚年的孔子因道之不行,损益之理不通,为化成天下而明之,故只能对易“唯变所适”,使易成为典要,这难道不是真实的孔子,这么浅显的道理,你却要曲解之而为己辨护。要知道,你已届不惑之年,再不端正理念,下苦功夫,则为时已晚,悔之晚矣!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你深思之!
  做为参加今年研修班必须提交的作业,你写的“《中庸》与走出自以为是”一文,行文草率、急切、浅薄,读过使人不明所以。“自以为是”的概念是怎么来的?其是对西方哲学之承诺进行的推定,要把其用到中国文献,需要对文献以承诺推定法进行哲学性外化,然后两者才能于哲学上进行比较,进行哲学性分析,只所以如此,因中国哲学是内化的。如果以你这样的研究,且问“自以为是”也是“天命之谓性”即“性”之一,否则就不可能自以为是,如此“率性之谓道”即率“自以为是”之性难道也是道吗?进而“修道”就更难以理解了,最终《中庸》只能走向形而下,所以,《中庸》的思想层次低于《易》,于哲学上进行的中西比较,只能以《易》为本,《中庸》作为价值取向,而且重在形而下而无形而上,这是要明确的。而你参加完研修班的这篇作业却以《中庸》为题,你于班上讲过的题目为什么不能完成、提交?真难以理解!
  所以,你的这篇论文的主要命提索无根据,读后使人非常茫然,结论牵强附会。我意你还是潜下心来,端正学术价值取向,排除体制给你的那些不利学术的观念,以只求其真、心怀天下的心态从事学术。你的问题在于:只所以畏首畏脚而不能理直气壮,是怕得罪体制从而失去体制给你的利益。以你的聪明,理解长白山的学术并推动学术建设本不困难,然正因为你“聪明”,你知道长白山的学术不但得罪体制、而且得罪那些体制内靠吃贼儒饭的学者,所以你不可为之,而不是无力为之。望你能深切反思,回到正确的理路,写出合格的论文。
  鞠曦 2014年7月8日于长白山书院
  小结:首先,概述鞠曦先生与王绪琴邮件通信中,所指出的王绪琴“《中庸》与走出自以为是”作业论文的问题:
  第一,“自以为是”的概念是怎么来的?
  第二,“自以为是”也是“天命之谓性”即“性”之一,否则就不可能自以为是,如此“率性之谓道”即率“自以为是”之性难道也是道吗?进而“修道”就更难以理解了,最终《中庸》只能走向形而下,所以,《中庸》的思想层次低于《易》,于哲学上进行的中西比较,只能以《易》为本,《中庸》作为价值取向,而且重在形而下而无形而上,这是要明确的。
  第三,行文草率、急切、浅薄,读过使人不明所以。这篇论文的主要命提索无根据,读后使人非常茫然,结论牵强附会。
  其次,基于上述王绪琴“作业论文”中存在的问题,鞠曦先生严厉地批判了王绪琴,并严令其“重写”。在此过程中,一些书院弟子与鞠曦先生通信表达了看法,详细内容可查阅《长白山书院丙申学案(信件)》,此不赘述。其后,王绪琴对《lt ;中庸gt ;与走出自以为是》一文没有任何交待,而是提交了另外一篇,题为《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对鞠曦先生关于哲学之核心问题论述的梳理》,以充作业论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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