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尹高洁,湖南隆回县滩头镇人。
  2003年6月毕业于湖南科技大学法学院。
  现居深圳。
  著有长篇小说《一座校园的传说》、《无泪之城》,诗集《有个少女走过我的梦》、散文集《不曾相爱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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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我一起飞翔


  第一回 多情公子

  “几多风雨几多愁,经年往事稠。少年风流问何处?却见孤鸣数点雁南路。 天碧云淡萧萧叶,惊落斑斑泪。公子多情人无情,唯余月光一片照断井。”
  陈又思轻轻念完这词,又说:“这首词太也伤感了些。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些忧郁愁怀之类的东西了?我倒比较喜欢你以前的那些轻快欢畅的词。比如你那首《虞美人》,其中最后两句我是最喜欢了:轻歌一曲荡心身,自鸣古今多情第一人。”
  我笑说:“你以为我便是天生的乐天派了么?我也有离情别绪,也有愁怀忧心呢。”
  陈又思顿了顿,若有所思地说:“‘公子多情人无情’里的这个‘人’,就是你初三的班主任杨雪老师么?……”
  我点头称是。
  “她到底怎样个美法儿?竟让你这样恋恋不忘……”
  我说:“怎么说呢?……她总是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像一片飘舞的雪花,那么美丽,那么高雅。庄子说:‘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这句话用来比作杨雪老师,真是太也贴切不过。尤其让我钦佩的是,她虽然是教英语,诗词也写得那般清婉绝伦。能得她一年的亲自教诲,我实在福缘不浅。初三那一年,学习虽苦了些,于我却简直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我边说边回忆着我与杨老师在一起走过的那段美好的日子。
  陈又思笑说:“瞧你那样儿,怪不得他们都叫你‘多情公子尹高洁’呢!你活跃在女孩子堆里,就没一点顾忌么?我不知怎的,天生不善与女孩子打交道。去年春节,那是正月初十吧,下午,有一个初中女同学突然到我家来,说不好玩,特意来找我的……”
  我听了,说:“乖乖,老兄,有位女孩子特意来找你,你挺有魅力的呀!”
  陈又思说:“什么魅力呀!其实,我心里本也欢喜得很。却不知怎么回事,一听这话,心中就慌了,忙请入座,打开了电视机。只听她说:‘电视没什么好看的。’我心中更慌了,头脑里一片混乱,不知做什么才好。忽然想起她喜欢看书,就问:‘要看书么?’不由分说,打开了书柜。我问她:‘你要看什么书?’只听她略带不满地说:‘有《红楼梦》么?’我忙说:‘有!有!’将《红楼梦》抽出来给她。她随便翻了两下,问:‘我能借去看看么?’这本《红楼梦》我是最爱的,本来打算再细细读一遍,那时哪里还顾得这许多,忙说:‘你拿去吧!’你知道,我们写诗的都是极敏感的,隐隐听见她轻叹了一声,说:‘不陪你啦。’那时成了机器的我,心头突突跳,手心冒汗,哪里还由自己做主,只机械般地张着嘴‘啊’‘啊’‘啊’。她走了以后,我这才清醒过来,忽然想起:这还是春节呢,我一杯茶都没给人家倒。你瞧瞧我,实在是不敢跟女孩子打交道啊。”
  我听了,哈哈大笑一番,接着又顿足说:“唉,可惜!可惜!要是我,先给她倒茶,然后端来糖果,聊一些过去的事情。然后……嗯,她喜欢诗么?”
  陈又思说:“岂止是喜欢,还发表过诗呢!”
  我拍腿说:“更好了!我们可以谈北岛,谈舒婷,再谈席慕蓉,汪国真……然后,拿出我自己的诗作来请她指点。这时,该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吧。你走,不行,大过年的,怎么样也不能让你走啊。等吃了饭,此时已万家灯火,她说什么也得走了。让你独自走么?不行。虽说外头灯火通明,但你一个女孩儿家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怕么?我非得送你不可。等等,你不是要看《红楼梦》么,拿着吧,你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还我。最后,二人走在大街上,那路呵,可不能有尽头啊……”
  我自我陶醉地说话,手舞足蹈。
  陈又思连连拍手,羡慕得不得了,仿佛那个女孩子当真是来找我似的,说:“若我有你这番勇气,哪里落得现在孤独寂寞,顾影自怜。”
  “谁叫你那么胆小,见了女孩子倒鼠见了猫儿似的。女孩子可爱得很,她还会吃了你么?我们身边的女孩子,一个个温柔美丽,娇质可爱,不与她们说说话儿,你这高中白念了。”
  陈又思说:“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没有勇气去跟女孩子相处啊。每当照镜子时,便自怨自艾:凭我这长相,怎么去跟她们相处呀?”
  我叹口气说:“老兄,你这是太自卑了。你长得不俊,不打紧,我比你也强不了多少。但是你会写诗啊,写诗的人怎么能自卑呢?要知道,咱们身边这些女孩子,都很喜欢诗呢,这正是你可以跟她们相处的优势啊!”
  陈又思不好意思地笑了。
  “喂,两位大诗人,又在谈诗了?”一个娇嫩的声音传来,我侧头一看,文娱委员小淑子正笑嘻嘻地站在我身边呢。
  “小淑子,什么喜事,这样高兴?”
  “电影票啊,要不要?”
  “下午包电影么?什么片子?”
  “香港爱情片——《痴情快婿》,黎明和周慧敏主演。”
  “哇,周慧敏么?好久没看她的电影了。看过电视剧《大时代》么?周慧敏演的那个清纯秀丽的小犹太女孩,别提有多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