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令狐冲,我来自华山。
  我穿越漫漫黑夜,来到我所认为光明的所在,却陡然发现又陷入另一重黑夜。
  黑夜,万劫不复,无所不在。
  于是我开始笑。悲凉的。孤独的。桀骜的。

  我填报的是中文,然而阴谋如同鬼蜮,横行无忌。当我挎着一个轻简的旅行包兴冲冲赶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成为法学院的奴隶。
  思想政治专业,这是一个叫人愤怒与冷嘲的名词。
  我立刻找到院学工处书记岳不群。这道貌岸然的老儿得意地告诉我,是他亲自把我的档案从中文系调了过来。因为他看中我的政治分数是全校第一。
  小令。这老儿皮笑肉不笑地说,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本来就应该在我们法学院好好深造的。放心,你会成为我最得意的弟子,将来毕业分配了,我包你进省政府机关。
  我冷冷地看着他,等他把所有的屁都放干净了。我淡淡地问了一句话,要怎么样才可以转到中文系?
  他愕然。小令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从中文系调过来的啊。中文系主任任我行都不肯放,后来还是我到校长东方不败那里拼死力争,才终于把你挖过来。在中文系你想想有什么出息,中文水平比你高的随便就是一箩筐。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在咱们法学院待上四年,呼风唤雨,前途不可限量啊。我准备过几天就推荐你当法学院学生会副 ,明年换届选举,你就名正言顺地当 ,说不定校学生会 的位子也逃不了。呵呵,小令啊,我可是一片苦心啊。
  我说,要怎么样才可以转到中文系?
  岳不群脸一沉,令狐冲,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看你也是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这么固执?
  我仍然说,要怎么样才可以转到中文系?
  这时从他身后转出一个女孩来,眼睛骨碌碌转。她对岳不群说,爸,这个人是谁啊,怎么敢对你这么无礼?
  然后她转头对我说,喂,你要转系吗,那也简单,你出一万块钱的转系费就是了。
  岳不群森然喝道,珊儿!
  那女孩缩了缩头,朝我一伸舌头。
  我说,谢谢。然后转身离去。大风从我身边卷过,我的敞开的白色的长衬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哇,后面那女孩小声赞道,真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