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我思存”(周一、五持续更新)
文章目录
楼主正在参加《““2017年情感分区“十大达人”评选(投票中)》,点这里支持他一下吧!
手机用户请点击:http://zan.tianya.cn/m/activity/1043/3120
思索许久,还是决定将我和她真实的故事——如果说这真的只是一段故事——以小说的形式放在这里。我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真正从婚姻的束缚中解脱,奔向爱情的喜剧。我从自己和她的名字中各取了一个字,组成了这个故事的名字。希望相信这个故事的人能够从这段文字中读出每个人受伤的心情,也希望不相信这个故事的人能够用这段文字扪心自问自己现实的爱情。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诗经·国风·出其东门》
第一章
有些故事,开始的荒诞,结束的越发荒诞。有些故事,却又在荒诞的结束中重新开始。
如果问我婚姻是什么?我不会回答是“爱情的坟墓”,我会说这是“爱情的开始”,当然这已经是另一段爱情了。或者用通俗些的话,这是一段“婚外情”的开始。“婚外情”,这个在过去的我看起来如此卑劣和无耻的词语,当它真正的降临到我身上时,我却只能看到了它的那个“情”字,也许这就是“此缘身在此山中”。
若干年后,当我回想起这段奇特的恋情,我依然不会为它的开始而后悔,又或许我只是后悔过早走入了一段不负责任的婚姻,在这段婚姻中,伤害了一个无辜的真爱我、深爱我的姑娘。可是,我所爱的却是另一个人,即便这段感情开始的那样不可理喻,进行的那样无可告人,但依然无损于它的刻骨铭心。
所以,故事的开端应该开始于哪一年,哪一天?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对于那个被我伤害的姑娘而言,她的悲剧从2008年的11月9日就注定开始了,这是我和柳晓玉牵手在一起的日子。
这是一段再平淡不过的校园恋情,许多年后我会假想,或许因为恋爱时期平平淡淡,才注定了这段感情在婚姻中坎坷而悲惨地收场。
理想的恋爱是怎样的?理想的婚姻是怎样的?在时隔多年后的今天,即便在拿到了哲学博士录取通知的今天,仍然是一个我无法解答的问题。也许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一个仅次于“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的专业问题。也是需要我用一生来回答的问题。
只是在2008年11月9日到2015年6月14日的这段时间中,或者说,在我和柳晓玉从情侣走到红毯的这七年时间中,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都是“平淡”。我用“平淡”定义恋爱,也用“平淡”定义婚姻。
有的时候,人生真的很像一张考卷,当我自信满满地用一个答案填写完这张考卷上的问题时,当我踌躇满志的等待人生的“颁奖”,成为真正的“人生赢家”时,命运会出其不意地在我的答案后面打上一个大大的叉。对于我过去七年的爱情而言,这个叉就是茅菲的出现。
现在我的电脑中仍然保留着一张照片——这是6月14日那场婚礼上的照片——我和柳晓玉作为新郎和新娘站在中间,身边是交大硕士期间的同学,茅菲也在其中,她拄着双拐,站在我的身边。我常常想,如果早些遇到她,在我身边穿着婚纱的,应该就是她了吧。当然,那幅双拐才是这段感情的“青鸟”。
“你看这件好看吗?”柳晓玉看着镜子中穿着婚纱的自己问我。
“你决定吧,反正我看婚纱都是一个样子。”这句话不是敷衍,更不是嫌弃,毕竟在大多数男人眼中,一切婚纱的惟一区别就在价格上。
她对我吐了吐舌头,表示对这种“直男癌“审美的不屑,然后继续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在一起七年,即便再漂亮的姑娘在这些年中也成为了一种“习惯“,更何况柳晓玉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漂亮姑娘。
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七年之间时常我也会这样问我自己,可是我总能给出一个恰似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一,她温柔体贴,从不乱发脾气;
二,她待人宽厚,从不说别人坏话;
三,她孝敬长辈;
四,她勤俭持家;
五,最重要的是她很爱我,也很听话……
可以说,除了外表上不是那种让我感到惊艳的漂亮,她在大多数地方都达到了一个完美妻子的标准。
这就是婚姻了吧,我常常想:过去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娶一个娇小的漂亮女孩,她唱歌动听,陪我看球,她喜欢哲学,聪明伶俐。可是柳晓玉呢,一个地理专业出身的姑娘,唱歌走调,不懂足球,对哲学一无所知,善良单纯却不善于待人接物。可是我们就这样几乎没有争吵的走过了七年,即便中间有两年的异地恋也彼此忠诚。我想这就是爱情吧,我有什么理由不和这样的一个人走入婚姻呢?
所以,在研究生一年级的寒假,我们到丰台民政局领取了结婚证,然后把婚礼定在了6月14日,距离暑假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已经是研一的下半学期。过了五一,因为学校的课程比较繁忙,直到现在我才想到要去确定婚礼的衣服。
“你今天有事吗?有没有时间来学校附近的人民医院一下?”我打开微信,看到这样一条讯息。
发来信息的姑娘叫茅菲,是和我在一个学院的不同专业,又在一个英语小组的同学。虽然说是一个学院,这个学院只有30人,分为两个专业——我所在的哲学和茅菲所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因此几乎每个人互相都认识。我之所以和茅菲熟悉,是偶然在学院的读书会上,她提到她也很喜欢哲学,接着我们聊起来可以以后结伴去北大旁听,然后彼此互留了微信。
在读书会过后的第二个星期,我把查询到的北大课表发给了她。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是个星期二,下午18:00是北大哲学系教授陈鼓应的课。
“陈鼓应老师的课很有意思,有机会你可以去听听。”我在微信中对她说。
“就是今天下午吗?你去听吗?”茅菲回复我。
“我肯定会去的。你如果去咱们可以一起过去,要提早占座。”陈鼓应教授的课总是人员爆满。
“好的,那咱们五点在西门集合可以吧?”她问我。
“好,到时见。”
“对了,你下午有没有空,我定了个ktv,有时间可以一起去,然后就从那直接去北大了。”
虽然唱歌不是我的特长,可是对于去ktv玩我一直都很喜欢。于是我当下答应了她。
“那咱们13:30东门见?”
“好的,下午见。”
她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五分钟,或者说,只晚了五分钟。坦率而言,茅菲的脸蛋儿完全符合我对“漂亮”、“可爱”这些词的定义——圆圆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粉红色的嘴唇,包括娇小的身材和不算丰满的胸部,还有她的脚也很小。所以我的这种“好色”在这样的女孩面前,应该说她是我见到过的惟一一个满足我所有审美预期的女孩,完全无法隐藏。能一起去上课、听课已经是很幸运了,何况还有一次可以一起去KTV的机会。
御都KTV坐落在林业大学附近,离北大还有几站的距离。这里的包房很小,所以我想茅菲这次应该没有叫太多的朋友来。
“其他人什么时候来?”我问她。
“没有其他人。”她也似乎没想到我的问题,回答之后害羞地对我笑笑。
她笑起来有两个圆圆的酒窝,原本清澈的眼睛会眯成一条线,清脆的声音简直能让心融化了。
“那也就是说,如果我说我有事不来的话,你就一个人在这里了?”我不解地问。因为我从初中第一次去KTV到今天,第一次听说有人一个人订包房来唱歌的。
“是啊。”她回答得倒是很轻巧。
“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开心,你就和我说说,毕竟咱也是大学时候当过心理委员的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关心她的“心理健康”多一些,还是只是希望更多去了解这个人。
听到我的话她又笑了,还是那种能把我的心化掉的笑声:“谢谢关心,不过我真的就是来唱歌的。”
“好吧,但愿你真的没事。”我还是一脸不解地想着她为什么一个人会想到来KTV。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开始了她的第一个曲目。
“可惜不是你。”我心里默默念着这句歌词,“她怎么第一手就点了这么悲伤的歌,这个小女孩身上到底是有怎样的故事呢?”
可是我知道,我心里也在默默唱着,可惜不是你。可惜,不是你。
“你去点歌吧,不要光听我一个人唱啊。”直到她唱完这首歌催促我,我才从那种莫名的怅然若失的感觉中醒过来。
“你唱得太像梁静茹了,”我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完全出自真心,不是什么勾搭女孩的技巧,“而且似乎唱出了你心里的‘故事’。”
“我心里能有什么‘故事’啊?”她又笑了,我真的好喜欢看她笑。
“就是歌词里面的故事呗,没有故事怎么能唱出这首歌中的味道?”我可能真的是忍不住要去窥探这个漂亮女孩身上的故事了。
“我唱歌都是不看歌词的啊……”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在敷衍我,“我之前参加几次校园歌手大赛,都是因为忘词被淘汰了。”
“是吗?我最喜欢看歌词了,因为每首歌的歌词里面都有一个故事。这些故事伤感的多,幸福的少。”
“你的《广岛之恋》开始啦!我也特别喜欢莫文蔚!”
“那你陪我一起唱吧……”
那天在KTV很开心,而且我也第一次见识到了这么一个漂亮姑娘,原来还可以有这么动听的歌声。其实这些足够让她在我心里成为“完美”了。可是那又怎样呢,此时我有了家庭,她也许也有自己的心上人。
“可惜不是你”,真是一句让人苦涩的真心话。
约好一起去上课的第二周,险些迟到。原因在于英语课上老师要求表演一个英语短剧,巧合的是我、茅菲、包雅晴正好被分到一组。虽说是三个人,其实真正会为英语课费心的只有我们两人,这个叫包雅晴的姑娘,暂且称她是个姑娘吧,有着比许多男生还粗壮的神经,因为姓“包”,所以我们同学都称呼她“”。除了养猫,她几乎其余的事完全不会留心。
“英语剧的事就拜托给你们了,我回家看我‘儿子’去了啊!”这就是她对英语作业的完成方式,毕竟我和茅菲两个喜欢英语又做事细致的人,她不会为她的英语成绩担心的,“记得让我少说几句台词!”
然后她就急匆匆地奔出教室去看她的猫儿子去了。
“平时也见不到面,不如咱们就趁今天午饭时间商量出来吧。“我提议,毕竟平时我都要去其他学校听课,也不愿意拿出太多时间耗费在英语上;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样我就可以整个一个下午都看见茅菲了。
许多时候我也会告诫自己,已经是领了结婚证的人了,怎么还能对其他女孩动心呢?可是我会紧接着安慰自己说,我没有对她动心。只不过她长得很漂亮,谁见到漂亮的女孩都会开心的。
“你们还不走啊?“英语老师是个姓贾四十多岁的和蔼的中年女人,总是喜欢在课上叫我回答问题,也是托她的福,我本来三脚猫的英语口语在她的课上显得非常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茅菲私下里总会开玩笑说我是”中老年妇女的偶像“。
“老师我们想商量一下舞台剧,之后就走。“她回答说。
贾老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茅菲:“are you couple ?“
“no, just friends”这句话我不是立刻说出口的,因为我喜欢多看几秒钟她脸红的样子,还有害羞地看着我的神情。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享受”过许多许多次她这样的表情和各式各样的“害羞”。
我的回答反而让贾老师很尴尬,可能在她看来这样说话的一对男女无疑就是一对情侣吧:“不过你们还是很match的……”
“谢谢您!”我看到她的脸更红了,就像这个季节盛开的粉色桃花。那时我真想放肆地说一句“借您吉言”,虽然那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老师走后,教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也许因为老师刚才的“猜迷”,教室的气氛因为平时侃侃而谈的两个人的沉默变得有些尴尬。后来又一次当我和她再次提起老师的话,我告诉她,这句话我其实是当作祝福的。
既然此时的气氛暂时不适合讨论英语作业了,那么我提议先去吃饭然后再讨论。可是饭后的整个下午,原本可以一个小时讨论完的英语作业足足被我们讨论了四个小时。可是这四个小时一点也没有让我感到疲惫,反而如同游戏一般开心和精力充沛。因而当我们再坐车赶到北大的时候,距离上课已经不足半个小时了。
“咱们先去占座位吧,然后再买点面包凑合一下,等下课后再吃完饭好不好?”这是我的提议。
“行,都听你的,反正我也不饿。”后来回想那个时候,我不知道那时那个随时可以“不饿”、“不渴”、“不冷”、“不热”的豪不挑剔的女孩什么时候变成那样娇气的。
那门课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太晚了,咱们就在北大里面找点吃的吧?”她说。
“行,不过北大里面现在开门的只有煎饼和麻辣烫了。这样是不是挺委屈你的?”在我看来一个女孩,尤其是这么漂亮的女孩,不该受这些苦的。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娇气嘛!”今天就尝尝北大的煎饼。
三月的晚上还有些春寒料峭,可是星星却是清晰可见。我们就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坐在北大食堂的阶梯上一边看着星星,一边啃着煎饼,还说着毫无边际的闲话。
如果说今天因为要讨论英语作业导致吃饭晚是“天灾”,那么我后来闯了个“人祸”,直接把她带上了错误的公交车。
当我们在离交大最近的公交站下车时,手机地图上显示离学校还有两公里。可是附近没有直达的公交,甚至连出租都没有。
“怎么办啊现在?”看得出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走回去是不是有点远?”
“不要走了,我一困就走不动了。”
这时候我瞥见路边的一个巨型的黄色牌子,上面用黑色写着清晰的数字“8”。本来以我平日的性格,一定会用这个逗她,可是怕说完这句话如果她生气了,以后恐怕再也没有和她一起去上课的机会了。我赶快把眼睛移向另一个方向。
可就是是这一瞬间还是被她察觉到了,她顺着我刚才的目光看去,然后赶快转过头假装在看手机。好在这个时候一辆出租车的到来驱走了我们之间的尴尬。
“师傅,麻烦您去交大东门……”
两公里的路程很快。“对不起啊,带你坐错车了,害你这么晚回来。”把她送到宿舍楼下时我向她道歉。
“没事的,我就是今天困了,如果平时我也愿意走一走路的。”这是我听到过的最体贴的回答。
“那改天咱们再排练一下英语话剧?”
“好,早点休息啦。”我看到她进宿舍门后还回头对我招了招手。
之后的两周,我和茅菲都准时来到了北大上课,再没有迟到,也没有坐错公交。而且幸运的是,每次上课我们都有在一起吃晚饭的机会。她来自遥远的贵州,对我而言这是一个比旅游胜地云南更偏僻和神秘的地方。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贵州女孩,所以与我而言茅菲就是这个神秘的地方给我的全部印象。现在我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喜欢吃辣椒,主食几乎只习惯米饭。
如果这时有人问我心目中的贵州是什么样的,我想我一定会说:清爽的蓝天,清澈的湖水,清凉的微风和清澈的眼神。
“我问你,你将来老公不吃辣怎么办?”看着她把一勺勺红色的如鲜血般的米饭放入嘴中,我的舌头不自觉地感到一阵灼热。
“那我就给他做不辣的吧。”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我头上已经因为闻到她饭里的辣椒味道沁出一层汗水了。
“你给他做饭?”我问,“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吧,不过我觉得自己学做饭很有天赋。”
我想到自己领证两个月来,似乎还没有吃到柳晓玉为我做的一道菜。
那天过后我也没有想到,那是我和茅菲最后一次以“同学”或者“朋友”的身份在北大一起上课。
文章作者 中国贪官数据库
上次更新 2018-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