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年》青春里永不醒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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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一个绕不开的名字。
每当提起,情绪总是控制不住地涌来,潮汐般将你包围。如一个将窒息的溺水者,垂死挣扎间,这名字是救命稻草。是毒也是药。
对林稚来说,这名字叫宋之祈。
八年了,她想。从分手八年来,她也没和谁说起过。每隔几个月,她总要梦到宋,梦里是教学楼五楼长长的走廊,远处是雾蒙蒙的西山,她在走廊尽头的楼梯旁站着,背着书包穿着校服,手里握着还未送出的纸条。她在等宋,可是走廊里放学的同学来来往往,挡得她快要看不见七班教室的后门了。每一次,她拉住与宋相熟的同学问宋到底去了哪,却总也得不到回答。每一次,等到人都散去,雾也散去,等到满脸泪痕地从梦里醒来,也见不到他。最后总是她无助地在角落蹲下,把头埋进双膝,轻轻地啜泣起来。无论是怎样的相遇,悲伤的结局从未被改写,这大概就是她最难以解开的心结。
一
宋是她的高中同学。不是风云学长,是隔壁班爱笑的少年。眉眼生得好看,笑起来总有一点羞涩的意味。见女生总是直挠头,也可能是成长较晚的缘故,并没有多少花边新闻,就是个还没长开的男生,当然再过两年,一定会很招女生喜欢的。林稚这么想,她总在课间时候站在六楼的走廊往五楼的对角看,宋不爱和同学闹,课间也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书,聚精会神的样子格外迷人,侧脸线条尤其好看。
年轻时候的爱情啊,总是来得突然。她只是注意到这个人,就冲动地认为自己是想和他过一辈子的。对啊,甚至都还没有认识。可那又有什么要紧的。林稚指着楼下坐在窗边的宋之祈,转头问身边的龙尧:“大傻子,这个人,认识吗?”龙尧正啃着冰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他看到宋之祈,又看到连脸上都写着花痴俩字的林稚,不爽道:“哦,认识,打过球。”林稚还想再问姓名,上课铃不识趣地大响,龙尧拉着她念念叨叨地往教室走:“你问他做什么,死丫头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龙尧坐在林稚后面,俩人的相识说来已经很久了,相认却是这两天的事。他们俩同是红星幼儿园小小班的同学,幼儿园那时候举办过一场小小朋友的时装秀,刚好他俩是班里最高的男生和女生,于是老师私自做主当红娘让林稚和龙尧,一个穿婚纱,一个穿西服,还拍下了那张至今两人都想销毁的合照。露着大脑门,脑门还顶着美人一点红的林稚,和梳着大背头,涂着红嘴唇的龙尧,两个人貌合神离地牵着手,不情不愿地走在红地毯上。幼儿园毕业俩人再也没见过面,谁也不记得对方是谁了。直到做了一年多的高中同学,前两天聊起天才发现对方是当年自己丑陋形象的见证人。
而龙尧就是学妹口中的风云学长,成绩好,长得好,篮球又打得好,去哪儿身边总有一堆叽叽喳喳的女生围在身边,对此林稚表示不屑一顾,她总说是大家还没有看到大傻子的真面目。因为这番言论和她与龙尧看似亲密的关系,林稚也成了女生最嫉妒的对象之一。当然林稚对此也表示不屑一顾。
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些,林稚总是有些愧疚,宋之嘉说谁都能看出来龙尧对你有意思为什么偏偏你不知道,非要去惹宋之祈,自己找苦头吃。害得龙尧也那么痛苦。
对啊,可是命运一手作弄,谁又知道呢。
八年前的高二,闷热的夏天,窗外的蝉鸣一阵接一阵,教室里风扇呼呼地不停工作,物理老师正在黑板上解小球下落的题目。龙尧思索了半天终于从草稿本上撕下一角,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下“宋之祈”三个字。 他拍拍前排林稚的肩膀,偷偷从侧面把纸条递过去。林稚接过纸条放在抽屉里展开,快速地扫了一眼,那三个字就像刻在她脑子里,再也忘不了了似的。“宋之祈,”她轻轻念道,“真好听真文气的名字。”
文章作者 中国贪官数据库
上次更新 2016-0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