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少年江湖


  1.打架


  多年以后,马云面对杭州奥体中心6万人,发表卸任阿里巴巴董事局 职位的演讲时,他会不会想起年少时为同学出头跟人打架的那个遥远的下午?

  在年少的马云心里,所谓的“江湖”,就是打架。至于是为维护自己的尊严而打,还是为扶助弱小同学而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打架,是一种表达“侠义精神”的行为方式,也是一种表现“叛逆精神”的生活方式。
  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架的?在马云的印象当中,那是“文革”期间的事儿了。
  马云的爷爷马悌蔡老爷子,在抗战时期,做过保长。解放后,就被划为了“黑五类”,“文革”期间,整个家庭为此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马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回家,发现院子里站满了红卫兵。红卫兵又来抄家了。马悌蔡低着头,身子害怕得不住颤抖,惶恐地接受红卫兵的教育。
  一个红卫兵大声训斥老爷子:“只许你老老实实,不许你乱说乱动。”
  看到慈祥的爷爷受到如此侮辱,小马云怒火中烧,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把那个人撂倒。但是他忍住了,他知道他打不过那人,也知道自己一旦冲动,爷爷会更加受罪。

  因为出身不好,小马云在学校里自然受到了同学们的歧视。他变得敏感而多疑。
  有一次,在教室里,他发现有个同学用不友好的眼光看着自己,还朝自己做了个鬼脸。他猛然就想到前几天他爷爷受训的事。他想:“一定是在说我爷爷的坏话!”愤恨不已。
  ——那些红卫兵欺负我爷爷也就罢了,你算老几,也想欺负我爷爷!
  小马云不由分说,抓起课桌上的语文书,就朝那个同学仍了过去。书砸在了那个同学的肩膀上。
  那个同学也大怒,抓起书包,用全力朝小马云砸去。书包里的铁文具盒摔了出来,砸到了小马云的额头,立刻鲜血直流。

  马云的父亲马来法,接到儿子打架的消息,惊呆了。
  他回到家,看到儿子的额头上包的纱布,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他先不问来由,狠狠地斥责了儿子一顿,警告儿子以后不可再打架。
  “他们骂我爷爷!”马云委屈地辩解道。
  原本还愤怒不已的马来法,沉默下来了。
  因为老爷子的缘故,整个家庭都卑微谨慎地活着,马来法作为家中支柱,在外说话行事更是小心翼翼,生怕惹祸上身。他也想回击,也想反抗。但是,他不敢,他只能把所有的愤懑压抑在心里。
  而眼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儿子,却敢于反抗。做法虽不可取,但想到儿子代替自己出了口恶气,心下也颇欣慰。
  还别说,我这个儿子,以后可能还真会有出息。马来法心里想。

  就是那个下午,在马云的记忆里,无法抹去。
  有个同学受到了别人的欺负,马云侠义心一起,冲上去就跟人干起来。
  对方比他高大许多,力气自然也大许多。马云大多数时间,只有挨揍的份儿。但是,他并没有退缩。他就像头愤怒的小狼,不顾一切地乱打一气。
  结果就是,他白骨都给人打出来了,满脸鲜血。
  在医院,他整整缝了13针。
  他想起关云长刮骨疗伤的故事,胸中豪气万丈,缝针的过程中,他硬是没哭一句。
  他其实还只是个10岁的小男孩。
  他还并不懂得什么“江湖”,什么“侠义”。他只是服从内心的声音,觉得有一些东西必须要由自己出头去做。
  即使自己是那么地弱小。

  多年以后,他带领一帮兄弟姐妹,创建了阿里巴巴。他看到了无数的中小企业日子不好过。他想去帮助他们,他想“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
  没有人理解他。他很弱小。他知道自己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他仍然义无反顾地去做了阿里巴巴。
  他要在腥风血雨的互联网江湖里杀出一条活路。他甚至想要创建属于他自己的“江湖”。他跟无数的互联网大佬打架,过招。剑光闪动,他一路杀过去。很多的大佬倒在了他的手下。
  最终,他天下无敌,功成身退。

  他的江湖,从少年时候的打架开始。
  作者:尹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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